【散文】李瑞锋||雨后漫步公园

雨后漫步公园

文/李瑞锋

夏天的雨，是最富有激情的，说下就下，来时轰轰烈烈，势不可挡，尽显它那粗犷不羁的野性；说停就停，去时毫不拖沓，偃旗息鼓，云散日出。

拂晓，我尚在沉睡之中，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和噼噼啪啪的雨落声打碎我的梦，毫无征兆也不容置疑地唤醒我。我起身走到窗前，街上的路灯已经熄灭，乌云笼罩着整个城市，如泼的大雨包裹着街道，朦朦胧胧看不清雨帘，只听见雨声。突然一个闪电点亮街道，我正欲借着光线看看雨势，可是亮光瞬间就消失了，外面依旧一片漆黑。闪电过后紧接着是一声霹雳，雨下得更响了，狂风裹挟着雨向窗内涌进，我急忙关紧窗户。

虽然不到平时起床的时间，但我已无睡意，洗漱之后，把粥煮上，一边听着雨声，一边轻声诵读白落梅的诗意散文《岁月静好 现世安稳》，正如她在引言中所说，在她的文字里有许多和雨相关的情节。如梦如幻的烟雨太湖、碧雨漂洗过的西湖、雨韵悠长的江南乌镇……在她的眼里正是雨和景的交融才谱写出这美丽篇章，也正应和当下时景。时间过得很快，这场雨也下得很快，像打开了天河的口，两个多小时就倾倒完了，街道上满是积水。

吃过早饭雨渐渐停了，少倾太阳也出来了。我走出屋子，信步来到月亮湾公园呼吸着这雨后带有淡淡花香中透着草木味道和泥土气息的空气。太阳依旧是火辣辣的，加上空气湿度大，让人感到有些闷热，公园里人很少。或许因为这空气密度和湿度太大，出来活动的小动物也很少。公园东北角的小树林里平时鸟影绰绰、莺歌燕舞，而现在也只是偶尔有几声鸟鸣，显得格外安静。旁边的水渠里满是从湖面被风雨赶来的浮萍，覆盖了整个水面，像是铺上一层绿毯，水边还有一些青荇，开着黄色的小花点缀其间，看上去很美。浮萍不仅是草鱼的食物，还是喂养鸡鸭等家禽的饲料。这不，一位拿着网兜的中年妇女正在做着打捞浮萍的准备工作，此时浮萍都集中在这个区域很方便打捞。

被雨水冲洗过的石拱桥一尘不染，静静地搁置在碧波荡漾的水面上。它记忆着清澈的相逢，也记忆着美丽的错过，记忆着随清涟而来的萍的故事，也记忆着乘风而去的烟云的过往。石拱桥的桥洞和它水中的倒影正好合成一个圆，加上白色的栏杆、青色的拱圈，远望去清新而雅致、宁静而淡然、沉稳而深远。桥下绿水潺潺，正和了桥沿上刻着的红色的小篆字体“和风、清流”的境韵。今天的石拱桥东西两面的背景截然不同。往东望瓦蓝的天空如洗，不见半片云朵。太阳光照在水面上反射着绿色的光，照在白色的桥栏上亮得耀眼，照在垂柳上泛着金黄的颜色。再往西看，乌云密布，一垛一垛的堆积在一起，像千军万马呼啸着奔腾着直压而来，展示着它气吞山河的磅礴气势。这七月的天真是“东边太阳西边雨”呀！

沿着小树林中间湿漉漉的石径向公园西面走去，时不时的要低头望望脚下，生怕一不小心踩到了从旁边草丛里跳出来的小青蛙、蟋蟀、蚂蚱等，还有几条蚯蚓蠕动着向前爬。在小岛的西面那几只被遗弃的小游船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地躺在湖边，有的船已经进水了一头沉在水里另一头向上翘着。加上周围水草丛生半掩着这些船只，看上去很是苍凉。它们因为一个不幸的故事，掩盖了许多开心的过往。可见平安在什么时候都是最重要的，没有安全这个前提一切都是零。

月亮湾湖面很大，有一百多亩水面。经过刚才那一场大雨湖水涨了许多，盈盈的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水光潋滟。水面被微风轻拂着漾起微波，浅绿色的湖水中倒映着蓝蓝的天空和飘浮的朵朵白云，好似天空之境，温婉而美丽，令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公园北门那红白相间的公园主题雕塑——“仁和万物”，上面的浮尘被雨水清洗得干干净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寓意着“仁爱、和谐、包容万事万物”的雕塑，巧妙的把“仁和万物”四个字融合在一起，真是匠心独运、巧夺天工。正对着雕塑的湖中矗立着一轮巨大的半月造型，和它在水中的倒影正好是一个圆圆的月亮，暗含公园的名字。两个雕塑之间是一个广场，夏天的晚上这里非常热闹，霓虹灯把整个公园装扮得绚丽如幻，湖水闪着点点的光，很是妩媚。人们在这里依栏临水观景，凉风一吹很是惬意。还有那散步的、跳舞的、健身的、吹奏乐器的、伴着音乐高歌的……人们用自己的方式消遣着酷热的炎夏，享受着这份悠闲和舒适。

广场西侧“清风徐来”四个大字刻在地面上，概括了这树影摇曳，湖水微漾，淳朴幽静的月亮湾公园超凡脱俗的情韵。连同四块记录着历史上为新蔡这块土地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名人传记石刻组成一景。汪正言、张来仪、潘曾紘、吕民服等都曾在不同历史时期在新蔡做官或为吏，他们为官清正、勤政为民，为新蔡的教育、水利设施、城市建设、农业发展等做出过历史贡献，人们把他们的事迹刻在这里即为了铭记过去，也为了鞭策今人。

连接湖两岸的是一座钢架的红桥，踏过红桥就到了对岸。南岸的景色更美，沿湖是一排垂柳，由于湖水上涨低垂的柳枝紧贴着湖面，有的枝梢浸在水里，被风一吹翩翩起舞，搅动着水面荡起粼粼的波纹。太阳越升越高，空气也不那么潮湿了。向东环湖漫步，走在雨水冲刷过的的小径上，阳光透过柳枝暖暖的照在身上，清风微拂，随处可见的鲜花、绿树、青草都显得格外清新娇艳。不时有各种小鸟鸣叫着从头上飞过，树上的蝉和湖岸的青蛙高一声低一声的相互配合着，令人感到心情舒畅。

湖边有一处高台，上面有两颗并蒂的知音树，树下有铸铁的古琴和香炉雕塑，鼓琴者面北正对着湖面，意为“伯牙鼓琴”。周围低矮的常青灌木和各色的小花环绕，透过垂柳的间隙望着湖面很有意境。我站在树下听着喜鹊喳喳的叫着，似乎看到那香炉升起紫烟，伯牙轻拂琴弦，子期静立旁边，连打的柴都丢在脚下，他们完全沉醉在琴音里忘记了整个世界。不禁吟诗一首《古琴扬声流水入耳》：“高台临湖望穿水/香炉生烟袅袅入林中/人已去/古琴今尚在/  清风送悠扬/大音希声/清清湖水起涟漪/古韵犹存/荡气回肠/吹绿杨柳一年又一年/  并蒂枝头喜鹊筑巢/和鸣琴声迎故人/知音树下倾耳伫立/天籁余音人已醉/  怎能忘高山流水/朝云飞霞在碧湖”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我想在哪一个遥远的地方他们终会再相见，正如这把古琴不会朽，高山流水之音也悠长，飘荡了几千年。

离开高台向东就是公园的南门，那里矗立着刻有“月亮湾公园”巨大石雕。两边墙壁上的青石浮雕分别记载着伯夷佐禹治水有功封于吕的历史故事，和被誉为“天下第一井”的“一柏二石三眼井”写意图。临水的观景台铺着厚厚的木板，走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在这空旷的公园格外响亮。几个钓鱼的人趴在围栏上撑着鱼竿，静静的等待前来觅食的鱼儿。再往东就来到芦苇荡了，这里满眼都是绿色，翠绿色的垂柳、青绿色的草地、满是浮萍的碧水、葱绿的芦苇、还有那像绿伞一样的荷叶，让人感到甚是舒服。芦苇丛里、柳树枝头鸟鸣声此起彼伏，鸟影匆匆连拍一张它们靓照的机会都没有。

过了芦苇荡水面变窄折向东南方向，继续往东走就可以跨过红木拱桥到湖的东岸。在拱桥两头的旁边各有一个雕塑群。西桥头一侧是“子路问津”的群雕，雕像非常逼真，历史感很强。该雕像来自的故事是发生在孔子周游列国之际，“问津”，原意是打听渡口。“子路问津”之事最早见于《论语·微子》，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中也有记载。故事发生地就在现在的新蔡县关津乡境内，在子路问津处有一块石碑，原来是问津台，是春秋楚昭王为纪念孔子自楚及蔡使子路于此问津而筑，后来被毁坏了。明万历44年（1616年），知县王迁俊重筑碑，用青石制的，上面刻有'子路问津处’5个楷字。新蔡人历来以此为荣，所以建公园的时候把这个故事置于园内。

在拱桥的东头的一侧则是新蔡特色美食——“燕窝烧饼”的雕塑。据新蔡县志记载：“野里烧饼”历时六百多年，明清时期极负盛名。民国时野里（现新蔡县栎城乡）烧饼传承人徐友礼，在新蔡县城东大街经营烧饼铺，在民间流传“燕窝烧饼”的美谈。“燕窝烧饼”以清香麻油、生猪肉油和细白麦面为主料，内有葱花、猪油，外涂芝麻，贴入特制半圆形锅内，下面用栗炭火烘烤。烧饼色泽枣红，质地焦酥柔软，常年供不应求。近年来，“燕窝烧饼”的工艺、品质和口味得到了进一步提升，现已形成以“燕窝烧饼”为主的八大类二十多种烧饼，周边的消费者纷纷前来新蔡购买品尝烧饼美食。2018年，河南省“食文化研究会”授予新蔡县“烧饼之乡”的称号。站在雕塑旁边似乎还能闻到从那红通通的烧饼炉里散发出的诱人香气，馋得围在炉子旁边的孩子直流口水。

吃一个热腾腾、香喷喷的烧饼，然后在热闹的集市看一场“扁担戏”，在那个物质生活和文化活动都很贫乏的年代足够向乡邻炫耀一段时间了。向东走上几步就是一个“扁担戏”的雕塑。扁担戏又叫五指木偶戏，被誉为世界三大木偶剧种之一，是中国单人木偶戏中仅存的表演形式，是布袋木偶戏的活化石，有独特的文化底蕴和开发潜力。清末由安徽艺人传到河南新蔡县，由一人挑着戏担子穿乡走村进行表演。2006年10月，扁担戏入选河南省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现在文化活动丰富多彩，很多年轻人早已淡忘了老祖宗留下的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把雕塑置于园内即为了宣传和继承，也为了让更多的人明白，每一个文化传承的背后都是我们来时的路，记住来时的路才知我们是谁要去何方。

我一边走，一边停下来驻足观看，任由思绪随着满眼的风景飞扬。围着湖漫步一圈，身上微微有点汗意，感觉经络舒通神清气爽，心情也格外好。

生命在于运动，在运动中感受生命的美好。空闲的时候多到公园里走一走，听着百鸟鸣唱的乐曲，在怡人的美丽景色中，感受生命律动的美。

作者简介：李瑞锋，河南省新蔡县旭晖希望小学教师  文学爱好者 曾在《驻马店日报》、《天中晚报》等发表多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