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老鹰茶;Hello,青川
其实,我应该向老鹰茶说声“对不起”才对。自从第一次喝了老鹰茶之后,我经常向别人说:“我什么茶都能喝,除了老鹰茶。”
第一次喝老鹰茶,忘记了是谁送的。一个小盒子,上面有一颗大树,除了记得这些,印象中就是“极其难喝”,一种奇怪的味道,让我尝试了几次后,终于扔掉了剩下的茶叶。后来在成都,在一家饭馆里又喝道了这种奇怪的味道,从而让我坚定了“老鹰茶大概是世界上最难喝的茶”这个想法。
【茶坝乡党委书记王露】
上周在青川县茶坝乡采访,等我得知这里居然种植老鹰茶,而且颇具规模。忍不住又吐槽起来,这让接待我的杜高翔乡长一脸蒙圈:“你喝的一定是假的老鹰茶。”后来,乡党委书记王露同样对我的话直皱眉头。这终于让我自己也困惑起来:杜乡长的话可以不信,但是年轻漂亮的王露书记说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嗯,一定是幻觉,幻觉……
但是,我的坚持也是有道理的。为此我还搬出了老乡刘震云的《我叫刘跃进》来佐证。在第27章《老蔺》中有这么一段,“但是老齐一壶茶,也比别的茶室贵。别的茶室,一壶狮峰龙井才二百多;老齐一壶红老鹰,标价七百八;一壶白老鹰,标价八百八;一壶珠峰,一千二百八。且这老鹰和珠峰,在壶里泡开之后,并不像茶,叶大,梗多;喝起来,还有一股子土腥味……”虽然刘震云的老鹰和这个老鹰,是不是一个老鹰,并不能确定,但是这个感觉我是记住了。在我是记忆里,不光有土腥味,还有一种发霉的苦味。
【杜高翔乡长和他背后的种苗基地】
但是杜乡长说的也十分肯定,老鹰茶的确是非茶之茶,它实际上是樟科植物,豹纹虎皮樟的叶子。但是老鹰茶不苦,而且不影响睡眠。色泽金黄,非常好看,我们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茶坝琥珀”。
为了彻底打消我的疑惑,中午吃饭的时候,特地泡了一大壶老鹰茶。看一看,闻一闻,感觉和我喝过的老鹰茶大相径庭。再喝一口,确实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但苦涩变成了香味,我不禁大声感慨:“这的确是老鹰茶,但是不是我喝的那种老鹰茶。”
【蒿溪回族乡碳河村采访】
据说,老鹰茶的原产地是成都雅安。我以前喝的,大概是就是那里的茶。青川海拔高,生态条件好,据说茶叶的品质已经超过了雅安。在制作工艺上,茶坝的老鹰茶采用的是绿茶的炒制工艺,先去掉老鹰茶叶子上的白毛,再用绿茶的工艺进行加工。据说,他们还开发了发酵和半发酵茶、茶饼、速溶茶包等,可谓“后来居上”。
老鹰茶在茶坝乡能发扬光大,王露是一个关键的角色。这我的报道里,有这么一段——
“茶坝乡”,是个常常被人误解的名字。曾经,这里既没有“坝”(平地),也没有茶。上世纪90年代,这里才开始有零星的茶树种植。2015年,一个“县里来的女书记”,彻底改变了茶坝乡的面貌。
王露,就是这位年轻的女书记。从2015年3月来茶坝乡当乡党委书记以来,山坡上撂荒的玉米地一块块变成了茶园。到目前为止,全乡已有茶园3000多亩,可采摘茶园1600多亩。小小的茶坝乡成了著名的老鹰茶种苗繁育基地,吸引了老鹰茶原产地雅安等地的投资商纷纷来“取经”和寻找合作商机。在记者采访的过程中,一座老鹰茶体验中心正在山坳里加紧建设,一片片茶园、扦插大棚正在彻底改变着传统农业种植的面貌。
这说的都是事实,只是囿于篇幅,并没有把他们工作的精彩之处都写出来。提到这位女书记,上上下下都马上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在我的印象中,她不仅实干、能干,而且思路清晰,目标长远,而且表达明确,对乡里事务如数家珍,对发展目标充满信心。
【向阳茶场下的小雪变成了凝固的露珠】
其实,在这次采访中,不仅老鹰茶颠覆了我的观念,王露书记、杜高翔乡长,以及采访的很多年轻的乡村干部都让我们感到鼓舞和震撼。他们的思路,远远超过了乡村的范畴,更是超出了传统农业的局限。比如,向阳茶场的业主尚金良,我们不速而至的当天,他正主动邀请县里的专家,在茶场开会,居然讨论的三产融合的问题。他考虑的问题,不仅是自己带动周围的老百姓致富,甚至考虑到供给侧改革……
【向阳茶场采访乐安寺乡办公室周主任(左)和尚金良】
在一共四天的采访里,我感到这个县城确实不一般。这个曾经被“512大地震”彻底毁掉的城市,似乎正在进行一场自我挑战、自我否定后超越自我的“二次重生”。于是,我把原来设想的报道方向做了很大的挑战,我希望能够写出他们的探索和努力,而在他们身上,我看到的是未来和希望。
2017年12月23日星期六
(PS:稿子初步完成,终于可以轻松一下,写下一点自己的感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