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记||愿你上半年的所有遗憾,都成为你下半年惊喜的铺垫
所记之事生于农历丁酉年
六月初八日,周六
迷糊中,于磅礴而熟悉的雨声里,我突然清晰地听到了一声汽车车门锁打开的声音。
这声音清脆而短暂。我知道这是弟弟要回浙江的信号,连忙起来,身穿睡衣就奔下楼。
弟弟和父母都站在门外走廊上,我也站过去。
雨下得密而大,天色暗暗的,预示着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歇。
母亲担心大雨天长途开车不安全,一次次说能不能明天再走。
弟弟的日程是早就计划好的。他很快坐进了车里。
车头朝里,弟弟缓缓把车头调过来,摇下车窗,对我们说,走了。
我们朝他挥挥手。暗暗的雨帘里,我们彼此都看不清楚脸。
车子缓缓驶出场地,在大酸枣树下转个弯,我看到了后面的车灯和左前方的车灯都昏黄着。
很快,车子消失不见了。
我对还站在走廊上的父母说我上去继续睡会儿。
回到卧室,躺下来,手机开机,显示的时间是5:40。
8点多,做蛋炒饭。我给可可盛了半碗后,再往锅里加进提前炸好的猪肝,然后全部盛起来,刚好一满碗。
父女俩对坐着慢慢吃完。
因为停电,可可只好在客厅写暑假作业。
我在进书房看《悼念忆:师友回忆录》。
很有点惭愧,这本书计划在6月份看完的,但到6月最后一天,还只看完第一辑《我的先生们》,按页数计还只有全书的三分之一。
今天,我大约花3个多小时看完了第二辑《同学少年》。季羡林在这一辑里先后忆念了章用、许衍梁、胡乔木、吴组缃、李长之、周一良和张天麟等七位同学。
章用,是季羡林在德国学习时认识的“同学”,是章士钊的次子,当时由母亲吴弱男陪着在哥廷根学习数学,季羡林则在这里学习梵文。
季羡林写章用,“他是一个孤高一流的人物。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够同其他油头粉面满嘴里离不开跳舞、电影的留学生们合得来呢?”
这段话,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鲁迅在《藤野先生》里用的一个成语“油光可鉴”来。
章用似乎只和季羡林合得来。他们两个一富一穷,一贵一平,虽相处不到一年,但经常在一起散步,谈哲学,谈旧诗词,最终互相视为可以托大事的知己。
《忆章用》这篇文章,是季羡林1941年写的,当时他30岁,还在德国。章用则回了祖国,后从江西飞到香港去养病,死在了香港。
五年之后的1946年,季羡林在南京重新整理补充了这篇文章。
我阅后,写下了这样一句话:“哥城之景美,俊之之人美,两人之情谊,都美不胜收。”
俊之,就是章用,他给季羡林留下的最深刻印象的神态是“他在谈话中间静默时神秘地向眼前空虚处注视的神态”。
看到《悼念周一良》这个标题时,我突然想起来,这篇文章我应该是在人民日报看过的,应该还做过剪报的。
看完全文后,我发现自己对文中的一些语句非常熟悉,关于做过剪报的记忆就更加确凿了。
在书柜子里翻找过去的读书笔记本,果然在一个本子里寻到了这篇文章的剪报,果然是人民日报,发表日期是2001年11月8日,而书里标注的写作日期是2001年10月26日。
在这个读书笔记本子的扉页上,有我写下的钢笔字,
“潘广(云),2001.9.23”。本子的封二,竖排印刷着一段歌德的名言:“我们的忠言是每个人都应该坚持走他为自己开辟的道路,不被权威所吓倒,不受行为观点所牵制,也不为时尚所迷惑。”
歌德这段话让我想起季老在《忆章用》一文里的一段话:
“人不应该像牛羊一样,看上去都差不多,人应该有个性。”
上午一友说,去无忧,酒和咖啡都要。
下午一友说开车来接我去县里吃饭。我说母亲刚从浙江回来,不能来。
18点多,弟弟给母亲来电话,说平安到了浙江,在家里吃饭。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学校潘书记早几天就在准备今天组织全体党员外出学习活动的,考虑到这些天天降大雨,连绵不断,多处交通受阻,安全隐患特大,直到昨晚他才通知取消集中活动。
于是,我才有了今天这样一个居乡看书饮酒闻香的闲适日子。
眼睛看累了,抬头望窗外,三棵高大的杉树立着,光线明亮时树上褐色的果实历历在目。
目光穿过茂密的杉树叶,可以看到羊头尖峰的雄伟轮廓,看到密布天空的灰白色云雾。
如果头稍稍向右偏偏,则是声势浩大的铜钱坑瀑布一览无余,瀑布分三段,从上至下,一段比一段长粗,水花越飞越壮观。
今天是7月1日,意味着2017年消失了一半。
在新疆阿勒泰工作的方四钢同学说,“愿我们上半年所有的遗憾,都是下半年惊喜的铺垫。七月,吉祥如意,心想事成。”
在青海工作的学生小美说,“七月,期待开门红!”
在他们的家乡云溪洞偶得一日闲的鸟儿说,
“七月,愿你少点雨水多点酒水!七月,愿你低点温度高点风度!七月,愿你驱散失意拥抱诗意!”
照片云溪洞摄于囤谷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