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转载]法国作家大仲马、小仲马及梅里美（下）
第二十三天：剑客重然诺，卡门爱自由（法国·19世纪）（下）
小仲马名扬《茶花女》——梅里美《嘉尔曼》：不自由毋宁死——《高龙巴》：谁说女子不如男——婚戒传奇：《伊尔的美神》
小仲马名扬《茶花女》
大仲马的儿子叫小仲马（1824—1895）。父子俩都叫“仲马”，人们在前面加上“大”“小”，以示区别。
小仲马也是很有才华的作家。他的剧本《茶花女》演出成功时，他曾拍电报给大仲马，说是我的作品得到巨大成功，就如同你的作品首演时获得成功一样。大仲马怎么回答呢？他说：孩子，我的最好作品就是你呀！
两人一同躲到乡下别墅里，沉醉在爱情之中。茶花女过惯了奢侈的生活，阿芒的全部收入，还不够她打发马车费呢。阿芒只好去赌博、借债。茶花女怎么能拖累阿芒呢？她卖掉了自己的马车、披肩，典当了钻石首饰，她决心改变生活方式，做个新人。
眼看新生活正向他俩招手呢，阿芒的爹爹来了。他责备儿子堕落，辱没了门风，非逼着儿子跟茶花女一刀两断。阿芒不肯屈服，可就在这时，茶花女却不辞而别，重新投入贵族情人的怀抱。
阿芒的悲愤是可想而知的。他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他得报复！以后他故意在公开场合向别的妓女献殷勤，让茶花女难堪；还写了匿名信辱骂她。有一回，茶花女主动登门跟他重温旧好；第二天，他却给她送去一张五百元的票子，算是支付她的“身价”。
茶花女的墓碑下，堆满了白色的山茶花，那是阿芒献上的。岁月悠悠，而伴随阿芒的，怕只会是终生的悔恨吧？
小仲马在《茶花女》中所写，是他亲身经历过的真事儿。他曾结识了一个叫玛丽的风尘女子，两人爱得很深。后来大仲马出面干涉，小仲马被迫跟她断了来往。玛丽从此自暴自弃，才二十三岁，就患病死去了。小仲马赶去为她送葬，却见门前正在拍卖她的遗物呢。这些情景，后来都被他写进小说里。
其实小仲马是大仲马的私生子。他是大仲马没发迹时，跟一个缝纫女工同居时生下的。后来大仲马抛弃了这娘儿俩，又强行把孩子从娘身边带走。
小仲马却始终深深爱着自己的生身母亲。以后小仲马把《茶花女》小说改编成剧本，上演后大获成功。人们都围着他庆贺，他却撇下众人，陪着一位老太太进了餐厅。那位老太太，就是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母亲！
小仲马还写了不少小说、剧本，大都侧重于反映现实。因而大仲马说：我从梦想中汲取素材，我的儿子从现实中汲取素材。我闭着眼写，他睁着眼写。我画画，他照相。——这正是“知子莫如父”啊。
梅里美《嘉尔曼》：不自由毋宁死
跟雨果、大仲马同时的，还有一位小说家叫梅里美（1803－1870）。他的中篇小说《嘉尔曼》，称得上是举世闻名。书中描写了吉普赛人的生活——吉普赛是个流浪民族，男的多半是马贩子或兽医，兼作走私的勾当；女的跳舞卖艺，或是占卜算命。
堂育才出狱后，嘉尔曼来找他；她爱上了这个西班牙小伙子啦。可嘉尔曼的脾气也真怪，一会儿出太阳，一会儿就来场雨。堂育才迷上了这姑娘，决心跟她到海边去走私。有了共同生活，兴许就能把姑娘的心拴住了吧。
在走私团伙里，嘉尔曼总是充当探子。她泼辣、大胆、机灵，干这个真是如鱼得水。可没多久堂育才就发现，嘉尔曼还有个独眼龙丈夫。那家伙心狠手黑，杀人不眨眼。嘉尔曼似乎也并不嫌弃他。
嘉尔曼常常假戏真作。她去诱惑一个英国军官，就仿佛真的作了他的情妇似的。堂育才恨得牙根儿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以后堂育才终于找机会把独眼龙干掉了。嘉尔曼听了这消息，冲他嚷道：“你这呆鸟，一辈子也改不了！他的本领比你高多啦。这回是他死日到了，早晚也得轮到你！”又说：“我从咖啡渣里看到兆头啦，咱俩早晚得一块死。管它呢，听天由命吧！”
自从堂育才正式作了嘉尔曼的丈夫，嘉尔曼却不那么喜欢他了。她要的是自由，是“爱怎么就怎么”。不过有一回堂育才受了重伤，还多亏了嘉尔曼照看他。嘉尔曼半个多月没合眼，到底把他救活了。
以后嘉尔曼又喜欢上一个斗牛士，还张罗着让他入伙。堂育才不答应，禁止她跟斗牛士来往。她回答得挺干脆：“人家不要我做什么事，我马上就做！”
堂育才再也没法子忍受了。他骑上一匹马，把嘉尔曼驮在后头，来到一处荒凉的山谷。他最后一次央求姑娘，还掉了泪。可姑娘说：“我已经不爱你了。本来我能扯个谎，哄你一下。可我不愿意费事了，咱们之间一切都完啦！你有权杀死我，可我嘉尔曼永远是自由的，生是吉普赛，死是吉普赛！”
堂育才掏出刀子来，逼她跟自己走，姑娘却跺着脚喊：“不不不！”还把他送的戒指扔进了草丛里。——刀光一闪，嘉尔曼倒在了草丛里。堂育才失魂落魄地站了好一会儿。他掩埋了姑娘的尸体，骑上马向官府自首去了。
《高龙巴》：谁说女子不如男
《高龙巴》是梅里美另一篇杰出的小说作品，主人公高龙巴，是又一个野性十足、极有个性的女孩儿。她是科西嘉岛上一位乡绅的女儿，爹爹曾在拿破仑手下当上校，退伍后回乡闲居。
村长瞿第斯同她家是世仇，处处跟她家作对。有一天，她爹爹在村外小路上被人暗杀了，临死前把凶手的名字写在一张纸条上。村长拿到那张纸条，说凶手是个土匪。不久那土匪被巡逻队击毙了，这桩命案算是了结了。
可高龙巴却不肯轻易罢休。她说那纸条一定被村长换过，杀她爹的其实就是村长一伙儿。她还把自己的揣测编成挽歌，在爹爹灵前唱诵。歌中还表示，一定要为爹爹报仇！
高龙巴有个哥哥叫奥索，是个法军中尉。他离乡日久，受着文明的熏陶，对家乡那种冤冤相报的仇杀风气很不以为然。他认为妹妹的猜疑毫无根据。因而他此次返乡，并不急着回家，而是陪着一位英国上校和他的女儿四处游览闲逛。
高龙巴早就联结了同宗的乡民，准备着跟仇家拼命哪。她见哥哥态度暧昧，就把他带到爹爹遇害的地方，给爹爹的亡灵作祈祷；又拿出爹爹的血衣跟两粒致命的子弹给奥索看，还发疯似的搂着哥哥，吻着那子弹和血衣。不知不觉的，哥哥受了感染，身体里隐伏的科西嘉人的复仇本性也抬头啦。
哥哥奥索差不多要给说服了，可妹妹高龙巴却满怀仇恨，说什么也不相信村长无罪。她略施小计，把州长跟村长父子骗到家里，当场拿出爹爹生前留下的文件，还找来两名证人，戳穿了对方嫁祸于人的谎言。
奥索还算沉得住气，他等着州长秉公裁断。这天他单枪匹马去接英国上校和他女儿，半路上却遭了冷枪。瞿第斯村长的两个儿子在林子里同时向他开枪，他的左臂挂了彩，另一颗子弹打在他胸前的匕首上。奥索想都没想，一只手托着枪向两个敌人还击，两声枪响，对方再也没了动静。——这又怪谁呢？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呀。
半年以后，奥索跟上校的女儿结了婚，带了妹妹到意大利去观光。在一处乡村小路边，高龙巴看见了瞿第斯村长。老头儿自从死了儿子，伤心过度，成了白痴，他是到这儿来投奔远亲的。
瞿第斯受不了高龙巴逼人目光，哑着嗓子说：饶了我吧，你还不满足吗？……你怎么知道烧掉的纸条上的名字？……可为什么让我两个儿子都去了呢，那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啊……
高龙巴转过头，哼起自编的挽歌：我要那只放枪的手，我要那只瞄准的眼，我要那颗起恶念的心……
婚戒传奇：《伊尔的美神》
“她那坚定的复仇心，连她哥哥都比不了呢。”源源也说。
“可不是吗。书中唱挽歌的那一段，写得很感人。撕心裂肺的歌声，让亲人悲愤，叫仇敌丧胆，整个场面笼罩着一种神秘而恐怖的气氛。
说到神秘色彩，这正是梅里美小说的一个突出特点。就说那篇《伊尔的美神》，说的是一座庄园里，挖出一尊复仇女神的青铜雕像来。那雕像就跟有灵气儿似的，刚一出土，就砸析了挖像人的腿。小孩子淘气，拿石子掷她，准会被弹回来的石子打破脑瓜儿——谁让她是复仇女神呢。
这天，庄园上举行婚礼，新郎官跟一伙人打球，嫌结婚戒指碍事，就摘下来套在铜像手指头上。——可是竟出了怪事：铜像的手指头弯曲起来，戒指说什么也摘不下来啦！
到了夜间，新娘听见有人脚步沉重地登楼进了洞房，她只当是新郎呢，却不好意思回头。可用手臂一碰，冰凉。到了后半夜，新娘发现新郎竟死在了床下，仿佛是被人用力拥抱勒死的。那枚作怪的戒指，也从地板缝里找了出来。人们怀疑，是青铜女神接受了新郎的戒指，也接受了他的爱。她就是这样来'报答’新郎的。”
“梅里美吗？他是个画家的儿子，学过法律，曾在官场任职。第二帝国时期，他进了参议院，跟宫廷关系密切，算是皇后的老师。他一生对法国的文化艺术做了大量整理、保护和研究工作，写小说只算是业余爱好吧。他的小说虽说数量不多，又都是中短篇，成就却很高。有名的还有《塔曼果》、《查理九世时代遗事》等。
他的这部《嘉尔曼》，后来被作曲家改编成歌剧，题为《卡门》（卡门是嘉尔曼的另一种音译），一直是歌剧舞台上久演不衰的节目。你们熟悉的那首《斗牛士之歌》，就是这出歌剧里的名曲呢。”（续完）
（本博客文章均属原创，如有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摘自侯会《讲给孩子的世界文学经典》，即出。插图自网上，从上至下：小仲马像，梅里美像，《嘉尔曼》插图，《高龙巴》封面，梅里美小说集封面，另一《嘉尔曼》封面，译为《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