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别急，红灯

【张亚凌，《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高考试卷，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时光深处的柔软》《岁月，芬芳了记忆》《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为你摇响一串风铃》《努力，只为不辜负自己》等，散文集曾获“叶圣陶教师文学奖”“杜鹏程文学奖”。】

随笔

大年初一都一直更新的小作坊，因为坊主做了几天赖皮狗，歇业了。

继续开门，唠叨家长里短，放大点点滴滴。

别急，红灯

文∕张亚凌

使劲，猛踩，想及时赴朋友的约。

红灯！

很烦，很躁，明明知道与事无济还不住地按着车铃来发泄不宁的心绪。“18、17、16……”秒的变化没有因为我的烦躁而加快，依旧悠悠地沉稳走着自己该走的路程。

似乎是很突然地，我的目光被吸引住了：

一个高高大大的中年男子牵着个瘦瘦小小的老太太慢慢地穿越斑马线，距离不是很远，看得分明的是老太太一脸的舒心。老太太走得很慢，那男子不急不躁，刚到中间，变成了红灯。那男子将老太太揽到自己怀里，静静地等着绿灯。

一定是对母子。或许中年男子在儿时特听母亲的话，是个典型的乖孩子，而今才这样被妈妈母亲信服。绿灯，该通行了却不急着穿越了——想目送这对母子穿越马路。

好几天没有看老父亲了，歉疚漫上心头，得抽空看看。

莫非红灯里一直潜藏着等待我发现、等待我破解的什么，只是我一直不耐烦地将其拒绝？也是从那以后，一遇到红灯，我反而真正地平静下来，四顾，看到了很多。

瞧，一对进城的农民夫妇映入了我的眼帘：

那女人一手挽着男人的胳膊，一手举着鸡柳棒大口地嚼着，大声地说着什么，高兴了，竟用手里的鸡柳棒比划着。而那男人，一脸欢喜地听着自己老婆的演讲。那女人真幸福呀，如同在自己家里般散坦。突然羡慕起那个农妇来，太多的讲究带来了太多的束缚，似乎整天被什么遮掩着出气都不顺畅。

也许，泥土地的上空永远弥漫着自由，而柏油路上总穿梭着太多的做作。

红灯又一次瞪起大眼睛，熟视无睹傲然而过的，多是制定着规矩又践踏着规矩的大人们。而我身边的这群小孩子，手拉着手静静地等着。此刻的我，纵然有再急的事，纵然可以安然闯过，都会选择同小孩子站在同一条线上耐心等待绿灯的到来。

红灯里，我看到了被我们遗失了的太多太多的美好：害怕受到伤害而制定了种种规则，却又不愿意恪守规则；不停地告诫孩子要走得端行得正，转身自己又歪歪斜斜想走捷径……

嗨——，别急，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