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颖:姚广孝出世传奇(6)问佛|小说

近古传奇小说

姚广孝出世传奇(6)问佛


毛颖

下卷·道与悟

第九章问佛

如果不是那张特别的、不好看更不惹人爱的面孔,大概没人会相信,犹如从天而降的“觉清”小和尚,就是半年多以前奄奄一息叩山门的少年。

便是有那张面孔作证,不少僧人也其实并不确信。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不自觉地想到了“鬼”——那个少年烧死了,连尸骸都没留完整,以至于蒙兵找不到。

这种情形,大概符合传说中的“万劫不复”。

所以,他的鬼魂无法离开生前最后的地方。

所以,他竟不知道自己是谁,要在前世死去的地方停留很久,才能略略想起。


事实上,觉清小和尚初进旧柴房时,确实想不起自己是谁了。

那时,他还不是和尚。

不仅想不起自己是谁,也似乎想不起任何过往,像刚刚才来到世上。


苦通和尚没问他是谁。

他倒去问:“大师可知我是谁?”

苦通慈祥地看他,好像知道这一问是真诚的,而不是考问或挑衅,淡淡道:“这得施主自己解答。老衲不知。”又说:“旁人告诉的,未必可信。”

曾经叫做“姚天禧”的少年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渐渐闭上不招人喜欢的三角眼,不知是睡了,还是在沉思。


旧柴房如何突然起火,当时他在哪里,苦通和尚的去向……所有这些,都盘踞在孝觉寺僧众的脑海里,却没一个人去问。

觉清并不拒绝水米供应,也不索取。就坐在那堆黑黢黢的废墟上,不避风雨。至少,隔三岔五(不是每天)送水米的小僧看到的,是这样——他好像从没动过地方。

可是,摆得远远的水米确实见少。

水米肯定不会凭空减少,更不会自己跑过去。


因此,僧众得出普遍判断:觉清肯定移动过,肯定消受了那些水米。

进而断定:这家伙趁人不在时,偷偷吃喝、解便,还可能干些旁的事;等人来时,就坐回原处扮雕像。

不少小僧,这样想着、传着,就认定了觉清装神弄鬼。三五个胆大压不住好奇的,便默契地轮番偷看,尽量不留空。


可看了三五旬一两月下来,谁也没见觉清动过地方。

盯着看的时候,水米也没发生变化。可只要一走眼,哪怕只是一小会儿,水米就莫名其妙不见或减少。

这宗奇事,在下层僧侣中悄然传开,后来又通过他们的口,传到香客耳中,继而就传遍长洲地界。

只不过,在街头巷尾传的话,已简化成“孝觉寺有个叫觉清的小和尚,不见吃喝走动,就能把水米变没”。

说起来,那时候的人还是质朴诚实;放在除了“炒作”基本没别的事儿的今天,这等情形,说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儿呢!


“发现”觉清满一年的时候,孝觉寺住持在一个清幽的夜,独自去了破落的偏院,盘坐在佛像般的觉清身旁,默诵经咒半晌,终于开口问:“敢问,在何处初为僧?”

觉清反问:“佛祖初在何处为僧?”

住持语结片刻,又问:“觉清二字何解?”

觉清答:“清而觉,觉而复清。混沌尘世,惟清方可大觉,惟觉而可以愈清。往复以至无限,则除一切苦……”

住持沉吟良久,恭敬行佛礼,起身离去,步履有些迟疑,似有未尽之言。


觉清没看他,忽然说:“苦通大师已圆寂。”

住持定了定,没说话,也没回头。

觉清又说:“苦通大师从来都不曾离开这里。”

住持略惊,轻轻悄悄地扭头,可并没扭到能看见觉清的角度。

觉清淡淡地说:“小僧亦然。”

住持闻言,浑身僵冷,扭了半程的头,硬生生动不了。


多年后,觉清早已离去,孝觉寺被也曾是佛门弟子的朱元璋派兵踏成齑粉,烧成焦土。

那时,这位住持还在,还是住持。

他并不知道,授意让军队来平寺庙的朱元璋,就是曾经来过,并声称专门来拜访觉清的那个破落和尚。

当然就更不知道,汹汹兵马的将领口称的“法宝”是什么,在哪里。

当时,他只知寺庙将不保,以“找寻法宝”为名,拖延了一日,趁机悄然遣走僧众。

待看见遣出的僧众堆在山门外血淋淋的尸身,他知道在劫难逃,弃了庙宇,想找个清静地方“坐化”,鬼使神差地选定了觉清曾“打坐”的旧柴房废墟。

等到强兵驱马踏入,四下起火的时候,他仍不甘心被人杀死,想要先行了断。

怎奈道行还不够深厚,无法静下来“自我隔绝”这个尘世,到底还是选择了撞硬物自杀。


就在一头撞上废墟中似乎并没变形的柱基时,“奇迹”发生了——那柱基竟向一边歪倒,触动了不知什么机关,脚下突然出现个大洞,整个人瞬间漏进去,还没起身,就看见角落里一付盘坐姿态的骸骨,旁边是胡乱张开的十几口大小箱子。

这时,把他漏下来的那个大洞,轻轻响着合拢起来,把他陷在纯粹的黑暗中。

他很快摸到引火之物。

当时的感觉,似乎引火的东西,就在身旁,专为被“漏”到地下洞穴中的人预备。


强兵的马蹄声、喧哗声已近,他来不及多想,擦亮火折,凑近那副骸骨和散落四下的箱子,摸着敲着认定都是铁质或铜质,不由惊讶。

再看箱子里的东西,更惊得倒吸气——古旧的书,下面还有竹木简的更古老的书册;一些莫名其妙的小物件,像是佛家的“法器”,又多少都有些变形,而且个个沉重坚实,都像是铜铁质地,拿起端详、比划,不由想到“兵器”。

再看那些书,奇奇怪怪,有的上面还有图画,都是西域佛家源头的僧侣形象,大多是坐姿,让他不由想起觉清静坐的样子,草草看文字,都不像佛经。


正纳闷,强兵的声响到了头顶。

住持再看那些箱子及其内容,忽然悟出,这可能就是他们要的“法宝”!

他本能地四下搜寻机关——能下来,自然能上去,不然不成死地了?

“死地”二字闪过脑海的瞬间,他不由瞥了一眼那副骸骨,心头一惊——说不得,就是个死地啊!


他不禁颤抖。

手头的火折不慎抖入敞着口的箱子,瞬间燃起几本书。

他急忙丢了火折去捡书,使劲拍打,但觉四下忽然亮起来,回头看时,惊呆——抖落在地的火折未熄,不知怎么,引得四下起火。

眨眼工夫,他就被困在火中。

头顶废墟地方,无数细小缝隙冒出烟来,惊得上面的强兵怪叫四散。

地穴已成一片火海。

上了年纪的住持端坐在骸骨旁,合十默念着什么,刚刚的慌乱畏惧,都荡然无存,眉宇间,全是解脱般的淡定。


又过了好多年,姚广孝,曾经的“觉清”,已寿极而终,他聪明绝顶的学生郑和,利用手中的职权便利,大肆重建孝觉寺。

笃信“真主”的三保太监,兴修佛院,显得怪怪的。

让深挖牢筑,也显蹊跷。

再是以“净土除秽”为名,调动十几个精干的东厂番役,像有指示图一样,准确指出早已寻不见标识的旧柴房废墟位置,秘密深挖,就更难以理解了。


到底挖出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挖掘的东厂番役,不出一年就相继离奇死亡。

三保太监郑和自己,也在不几年之后的第七次远洋航行归途中病逝。

这次神秘的挖掘,后世有人曾在皇室的一些秘密档案中看到过些端倪,可却只是含糊其辞的只言片语。


觉清和尚到底在孝觉寺呆了多久,没有确切记录。

他风雨不动地守着那片废墟,身上僧衣渐旧,寺里商议是否给他一套新的,还是给旧的?

他并不能算寺里的人,又不像寺里跟他年龄相仿的僧人们那样参与劳作。寺里一直供着水米,已然够意思。一套僧衣,引来了计较。


孝觉寺是“功德寺”。

“功德”的寺庙,大多起于有佛缘的富庶人家。

这富庶人家财源茂盛,茵茵不绝,倒也罢。

可惜,世上富者,多是一代不如一代,不出多久,就塌架散伙。前面说的骆霞,其本家就是如此。待家散财尽,昔日“功德”也就顾不上了。“功德”的寺庙,往往也跟着衰落。

孝觉寺就是这样。

所幸香火还旺,勉强供得“金身”;寺里僧众的活命,就只能靠早先置下的微薄田地和年轻僧众亲力亲为的劳作维持。


紧紧巴巴的日子,多了个只吃不作的“觉清”,虽然所耗甚少,可大小也算个累赘。

每提起,住持就拿觉清静修无碍他人,或许跟苦通佛缘深厚说事儿;大家也觉有点儿道理,加上都想着觉清留不长久,说不定哪天就走,便也不多抱怨。

如今说到僧衣,却犯难——水米大家匀着,好歹一口锅里出,僧衣须花银钱,又一向按人头,断无空隙。

住持说要不就他出,众僧反对,说那样开了头,往后不好处。

僧值说以往苦通在时就一直是寺里供着一切,还没说完,众僧就反对说苦通什么年岁什么道行什么来由,是觉清能比的么,说是有佛缘,谁又见了?他又跟哪个讲清楚了……

僧值顿时住口。

七嘴八舌好一阵,最后住持说这样也议不出什么,索性再等等,等到有人专门冲着觉清捐香资,便用去给他置新衣履,够了就罢;不够,寺里好歹添些;倘使不仅够了,还有多的……到时再议!


其实,孝觉寺再穷,也是百十僧众百年经营,认真起来说,远不到为一套僧衣芒鞋再三计较的份儿上。

这番纠结的要害,还是觉清不讨人喜欢——模样差得让人不想亲近,又无口舌相处,除了跟住持那番玄辩,再无我们今天谓为“交流”的话。接纳水米时,礼数虽周全,可并无多的言语,更别说拉近乎的言语了。

当然,除了容他在那偏院呆下去,他也没提过任何要求。僧衣旧了,也是住持看在眼里才起意商讨,他没提过。


僧衣破了的时候,有人专为他来拜庙了。

起初只零零散散的几个,后来渐渐多起来,都是被小僧引到偏院。

觉清并不动窝,照引领的小僧们看着,他也不怎么搭理那些人。

人们或许只是听说他的小小“神奇”,猎奇而来,并无求助,也少有解囊捐香资的。


住持看他衣履破得可怜,便旧话重提。

僧众们不仅没人支持,反比先前更不苟了,说觉清招来了大把不三不四的人,进出弄得寺里不安宁;其间还有女人,一路撒下脂粉气,莺声燕语地搅扰清修。

说的人多了,竟有人提索性让他搬出去,要么干脆舍了那不吉的偏院,封死拉倒,人来人往,全跟寺庙无关。

住持犯难,正想不出怎么开解,那个破落和尚就来了。


说他是和尚,其实有点儿勉强了。

他的头发已留出来,只是还穿着僧衣,持木钵。

僧衣比觉清的还破,而且很脏。

看他身上,便觉得觉清还是满干净满利落的。


留了头发的和尚,看不出年岁,面庞看着比觉清还碍眼,声音倒清透开朗,口气也满有气势,开口就说特意远道而来拜望“焦土僧”。

大家明白,“焦土僧”,指的就是坐在烧焦的废墟上不动窝的觉清。

住持亲自引领。

来者出现在偏院时,觉清的三角眼忽然睁了一下,旋即又微闭起来。

住持清楚记得,那瞬间的睁眼,让他浑身冷了一下。

他不知道,留了头发的来客,是否同感。


留头发的来客,似有让住持和寺内一切人回避、单独与觉清相处的意思。

住持见机地引开随着看的僧众。

不知为什么,觉清睁眼瞬间,他感到冷之后,再看来者平平静静,且眉宇间似透出暖意,就更觉得冷,召集僧众,特意加了晚课,把人全拘在一处,熬到半夜,见大家都倦了才让散,自己又偷偷去偏院外,想着问问是否有给来客奉茶斋,却只望见觉清一人,换了半新的僧袍。


住持带着惊讶和好奇,凑近觉清,像前次那样盘坐在旁默诵经文,不时瞥觉清身上看去形制颇异的半新僧袍。

觉清侧对他,微闭着眼,一如既往的雕像模样。

住持鼓起勇气刚张口,觉清忽然说:“衣履虽新,却未必吉祥。”

住持吓一跳,沉了沉,惴惴问:“如何不祥?”

觉清似乎在品味他的提问,过了很久才说:“小僧也不知,正在求问我佛。”


住持皱眉,心说这事要问“我佛”么?

随即又觉得,觉清话里藏了什么玄机。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能有什么玄机呢?


没等想好再怎么问,问还是不问,觉清又说话了:“凡人知世,凭耳眼口鼻;佛知万物,凭大智之心。世间浮华虚妄,皆因苦欲惑乱。受者,必坠于浮尘而善业尽;拒者,或可独善其身而苟存;忘者,则近通达之智、之心境;视之若无,方谓善果……”

住持听得发懵——这些话,听起来“佛性”十足,可与他所知经文教义,都大不同。

他自信习学还算深厚,不该轻易漏忘什么,便生出含着挑战的辩兴,心里莫名的森冷悬疑,瞬间被推得不见,行礼唱佛,笑看觉清:“看来,来客是位高人哪。”

觉清浅浅一笑:“我还道大师会盘问究竟。”

住持愣一下,心说:“我盘问?盘问什么?什么究竟?”

觉清不等他再说,淡淡道:“也罢。”


说着话,他缓缓直起。

住持看傻。

不是因为随着这一起,刚换上的半新僧袍遮盖的包袱露出来,而是这一起本身——打坐起身,在出家人,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可修行几十年的他,从没想见有人会这样、能这样起来。

他眼睁睁看见,觉清完全不借助手脚的任何其他动作,就那么平平直起。

盘坐不用其他动作能起来,或许没什么稀奇,可起得这般直、这般慢,仿佛平地冉冉生发而出,就奇了。


还没赞出、问出,更令人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觉清起身,僧袍下摆收拢,露出小包袱;觉清稍稍撩一下僧袍,那捆扎的小包袱竟像遭遇了看不见的灵巧的手,倏然打开,亮出明晃晃的几枚金锭!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就在金锭“见光”的瞬间,觉清没发出任何声息,就已在几步开外。等住持反应过来,追看过去,他已向外走了,不回头地说:“所见未必真,所得未必善。”

住持疾起,追了两步。

觉清移动得是那样快,像鬼影。


住持惊呼:“可是要去哪里?”

觉清已到偏院外,不停,不回头:“问佛。”

住持:“请稍留!”本能疾返,飞速拾掇起裹着金锭的包袱,嘴里喊着“请稍留”,回头再看,觉清已全无影子。


住持追出,对着空气高声问:“这些从何而来?如何处置?”

凭空传来两个字——“问佛”。

好像那声音来自四面八方,辨不清确切方位。

住持抱着金锭包袱,天旋地转四顾,“问佛”二字,像加大了无数回音,震响在耳际。

(0)

相关推荐

  • 四祖寺问禅

    音乐:周可奇 摄影:陈平骊 为本人留影:朋友 是惊蛰节气,乡野油菜花已开得八九分,与朋友一行四人,周末践约驱车前往黄梅四祖寺问禅.一朋友是佛门皈依居家弟子,每年去四祖寺坐禅不下十次.这次因四祖寺&qu ...

  • 【特别篇】落魔序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佛拿起屠刀呢? 只知道那年月大雪未停,血已流尽,他一家二十几口人就只剩下了他. "一个也不留,一个也不留!杀光你们!我要杀光你们!"他手里死死握着那把还正在滴 ...

  • 第三十回

    受苦恼蟒蛇求忏悔念恩情梁主觅高僧 词云: 业堕贪嗔悔已迟,可怜一旦换毛皮.新尝苦恼难消受,旧日姻缘望舍慈. 思色笑,想恩私,何心忍见血淋漓?急开妙典求消灭,速向人天忏脱离. 右调<鹧鸪天> ...

  • 汉口古德寺的辛亥往事

    2011年,辛亥百年,经鲁桂轩女士提议,刘建林先生5月24日组织一次小型古德寺踏访活动.建林和武汉宗教界人士熟稔,告知慧尼法师早在禅房恭候我们.见面第一印象,慧尼法师如同我校女博士生一般年轻,我冒昧问 ...

  • 那个过去十年一直站在银座街头为大家祈福的僧人感染新冠病毒去世了

    ▼那个常年伫立在银座的身影,消逝了 今天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说到银座,我们脑海里浮现出的总是那个地价昂贵.充斥着钱财的印象.银座可以说是亚洲最贵的地方,也是众多人在此驻足沉迷的地方. 这位僧侣名叫望 ...

  • 毛颖:姚广孝出世传奇(11)适时出世|小说

    近古传奇小说 姚广孝出世传奇(11) 毛颖 下卷·道与悟 第十四章出世 当时.后来,以至今时,相关距今并不太久远."业绩"隆重非凡的姚广孝的记述,并不丰富,且这历历可数的记述,也绝 ...

  • 毛颖:姚广孝出世传奇(10)绝尘而复返|小说

    近古传奇小说 姚广孝出世传奇(10) 毛颖 下卷·道与悟 第十三章绝尘 他,道衍和尚,昔日的姚天禧,完全能肯定,眼前正让他大礼伏拜着的贵气逼人的蒙装女子,就是好像已记不起模样的"若霞姐&qu ...

  • 毛颖:姚广孝出世传奇(9)云游求苦|小说

    近古传奇小说 姚广孝出世传奇(9) 毛颖 下卷·道与悟 第十二章求苦 佛教"四圣谛"之"苦谛",将人生归结为"八苦",即"生&qu ...

  • 毛颖:姚广孝出世传奇(8)尘世本无常|小说

    近古传奇小说 姚广孝出世传奇(8) 毛颖 下卷·道与悟 第十一章无常 能震破人心扉的声音和须臾凌空穿越偌大寺院的脚力,比起"阴阳术数",到底哪个更高明? 非要"事道&qu ...

  • 毛颖:姚广孝出世传奇(7)法宝|小说

    近古传奇小说 姚广孝出世传奇(7)法宝 毛颖 下卷·道与悟 第十章法宝 后世似乎很肯定地认为,他修研过道学,是跟着一个叫"席应真"的道士. <明史·姚广孝传>开篇提到: ...

  • 毛颖:姚广孝出世传奇(5)你知道自己是谁吗?|小说

    近古传奇小说 姚广孝出世传奇(5)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毛颖 下卷·道与悟 第八章我是谁 在姚广孝所著<道余录>的自序中,他这样写道:"余曩为僧时,值元季兵乱,年近三十--&quo ...

  • ​毛颖:姚广孝出世传奇(3)福兮祸兮|小说

    近古传奇小说 姚广孝出世传奇(3) 毛颖 上卷·劫与命 第五章奇童异情 父亲最终留下骆霞和她跟第一个夫君生的女儿,恐怕未必都是因为同情,也肯定不是纯粹因为骆霞有色. 心底下,他还是有再娶.再生儿的念头 ...

  • 毛颖:姚广孝出世传奇(2)没人奶的孩子|小说

    近古传奇小说 姚广孝出世传奇(2)没人奶的孩子 毛颖 上卷·劫与命 第三章 怨孽‍ 也许是因为先只照着男孩取了"天禧"的名字,压根儿没做迎接女孩的准备,同胎出生的天禧姐姐,好一阵没 ...

  • 毛颖:姚广孝出世传奇(1)到底还是有报应|小说

    近古传奇小说 姚广孝出世传奇(1)到底还是有报应 毛颖 上卷·劫与命 第一章 报应‍ 他差一点儿就没能来到这个世上. 他还在母亲腹内的时候,母亲就断气了. 父亲认为是他害死了母亲. 确切讲,父亲当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