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张开的红唇，她含着时间的指针
题霍珀画作六首
爱德华·霍珀（Edward Hopper，1882.7.22-1967.5.15），美国最重要的写实画家之一，以描绘寂寥的美国当代生活风景闻名，属于都会写实画风的推广者，他的门生日后几乎都成为了美国重要画家，并被评论家称为垃圾桶画派（Ashcan School）。他捕捉了现代社会最为人熟悉和令人不安的都市荒原场景，空旷的街道、安静的餐厅、阳光照射的房间、孤寂的男女、无所事事的等待……冷漠静谧，内省诗意，像一首首“寂静的诗”。
交给黎明前的大地
交给暴风雪来临前的丛林
没有佩戴星光的人
他，行走在静默的大地
慌乱无助，在晨曦中捕捉稻草
没有谁来拯救沉入远方的麦子
她在寒风里站立
脚跟深入土壤，切开一片光明
有一天，我会坐着等你
背靠着黑暗，在灯下
投射出雨雪的样子
怀抱着玫瑰，或者儿女的鼾声
我已想好了相逢时的话语
可是，又能说什么呢
黑暗已将我斩断
在你来临前的一刻
如今，摆在你面前的，也许
只有一只白瓷盘子
空荡荡的，散发着幽幽的光
它曾经堆积过诺言
如今装满谎言
将座椅推远，厚重的墙壁倒退回石头和黄土
衣服和鞋子脱落，被死去的猪羊收留
穿回身上，从屠宰场走进田野和村庄
当我想着这一切的时候
我也在想你，能褪去的已经褪去
更多的被钤进我们苍老的肉体
如果这样疲惫了
你在头脑中筑起城墙
我端详钤入琴键的瘢痕
它们彼此紧挨着
向黄昏时的原野靠拢
而，我们……
你在头脑中筑起城墙
沉静的暗黄中蓄集风暴
把头深入昏暗的丛林
深入荒草、土壤和楼层
深入你的胸口和心房
深入我们，我和你微妙的姿态
这画面有太多的隐喻
一只叫作斑点的狗
沿着夕阳消失在荒野的尽头
我退回黑暗
退回你为我设定的程式
退回张开的红唇，她含着时间的指针
我能退的只有这些
清清白白的此刻
我想我更愿意留给黎明
留给喂养我的土地和河流
留给骨头里的疼痛
留给远山，幽蓝的星空
启明星呼唤麻雀嘶哑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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