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选刊·第六十九期（小偷笔记）

作者简介

大涵雪野，著名诗人，诗评家，网络主播，网络直播间《雪庐诗话》特邀讲师。著有个人诗词专著《当代诗词三百首》。

雪野随笔

小偷笔记

假如我是小偷

年轻时不断地奋斗啊，就是收效甚微，既不是大款也不是高官。其实人的一生际遇往往和性格有关。比方我吧，头脑不算太笨，但从不愿惟利是图；文笔虽然将就，又不屑趋炎附势。因此，眼看着一些势力小人都纷纷得了势，而我呢，功不成，名不就；上不上，下不下，一直在似是而非若有若无之间徘徊。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纳闷，到底差到哪了呢？所以有时候一着急就经常做梦，而梦里全是些假如。
　　有人说依我的才能可以做省长；又有人说我可以成为亿万富翁。只是可惜——瞎怔了！
　　于是就想：假如我是镇长县长市长省长……，抑或假如我是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我将怎样？于是乎千百个星球大战计划在心中此起彼伏，全是为老百姓谋幸福的想法。可惜的是，一觉醒来，万事皆空，一声叹息了事。既然假如了半天都假如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后来干脆就不再假如了，纯属浪费假如的时间。
　　于是我就琢磨着：假如老想好事儿老是不成，老是不现实不客观，那么假如点儿大众或正人君子们所不屑或不齿的坏事儿，又当如何？应该可以假如了吧？于是乎，冒天下之大不韪，假如一番。
　　

——题记

假如我是小偷

偶遍观杀人、放火、偷盗、贩毒、诈骗、抢劫、强奸等作奸犯科之种种，其他的都过于野蛮，缺乏人道，或许偷盗一法，尚较文明温和些。小偷，字典里解释好象说是一种职业。我想，既是职业，就得有人干。人家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况且生在这个人吃人的王八蛋社会，还容得你选择吗？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容得你挑肥拣瘦？偶倒是想当县长、省长呢，人家让吗？拿宿命论的观点是，俺们家坟地上好象根本就没长那棵蒿子。否则，这阴天下雨的偶早去喝茶赴宴打牌了，谁还有闲工夫跟你们在这扯淡废话！
　　杀人，放火，抢劫，太野蛮，太不文明。文明社会嘛，咱啥事儿总得商量着来，动不动就动粗，不大忒好；贩毒嘛，有损阴德；卖淫呢，据说是现代社会四大来钱快之一。按当时原创作品的说法是：一修路，二种树，三当小姐，四建筑。但卖淫相当于出卖自尊。就算是社会进步了，大家都笑贫不笑娼，俺又不是个娘们，天生就缺乏资本；听说也有男妓之说，过去叫面首，现在叫鸭子，也可以赚钱的，只可惜俺却没有泰森的强健体魄和刘德华等人的演员嘴脸，看来不劳而获这碗饭似乎与本哥们无缘；何况面首也得干活儿，从生理学角度上讲应该比妓女更辛苦，我看还是免了，俺还想多活两天。
　　至于强奸犯，是所有犯罪行当里俺最瞧不起的一种低智商犯罪。《水浒传》里老王婆子为了炒作自己，多骗西门大官人俩银子花花，故意把男女搞破鞋这类事说的神乎其神，什么：陶朱的财，潘安的貌，驴一样的物件，还得有的是闲工夫……其实根本不用。哪有那么复杂？你要想解决生理问题，其实简单的很，去桑拿浴、洗头房、洗浴中心就办了。当官的有人请去集体嫖娼了，你不会花俩钱儿吗？几个也不算太高，大街上卖狗皮膏药的都知道，好像是物价局统一规定似的。你要是既没钱长的又不带劲也没关系，会说话吗？去拿嘴忽悠一个。谁都知道女人最喜欢花言巧语外加甜言蜜语，你连花言巧语都不会，还会干啥？去死吧！

　　我要说的是：偷。——乘人不备而取之。

假如我是小偷，我得给自己个儿制定个盗窃计划。
　　首先得遍访天下名师，苦练偷人本领。掏包不分底仓、平仓、天窗、翻版，一律拿下；砸窑不论普通门、防盗门，畅行无阻。不说偷遍天下无敌手，至少咱也得做个神偷。

从无产阶级革命人道主义角度出发，俺得给自己定几条盗窃原则：
　　一、穷人不偷：穷人闹俩钱儿忒不容易，偷之不武。再说你偷他们也偷不了多少，反而叫苦连天的弄得自己晚上睡不着觉，闹心，不值当，划不来。
　　二、老人不偷：现在的儿女多不怎么孝顺，老人手里大半没钱。尤其农村老头儿老太太，好不容易弄俩钱儿，还得瞒着儿媳妇，纸儿包纸儿裹的，一块手绢裹的方方正正，揣在大襟兜里，还得缝几针，即便偷来了，找个地儿数数顶多也就两块五毛钱，没准儿还是卖鸡蛋换的；我小时侯家邻居家老奶奶就那样。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因此，老人的钱不能偷；
　　三、小孩子不偷：小孩子不懂事，家大人给俩钱儿买零嘴儿的，再说小孩子童心无忌，对人不设防，三块两块的偷着也没劲，有损俺神偷威名，不偷！就算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了。不过富人家纨绔子弟大把造钱的除外，可偶尔为之，就算是俺替孩子教育教育他们家大人；
　　四、看病抓药的钱不偷，孝敬父母的不偷；
　　五、乐善好施的不偷；比方时不时赞助希望个工程啥滴，救助某贫困灾区啥的……
　　六、清官不偷……（略）
　　这一码拢，好象基本上也没啥可偷的了。好在现在天下清官已经基本绝迹，给俺小偷们创造了极大的盗窃空间。
　　偷当官的其实最好玩儿，风险也小。尤其砸窑，碰见家里有保险柜的，直接呢吗扛走，获利颇丰。少则一把几十万，多则几百万，而且失主多半不会报案——他怕巨额资产来历不明罪。
　　据国际盗窃组织调查表明，中国贪官太多，世界小偷市场潜力巨大，即使保持现有人数不再发展，就目前全国贪官数量，足够全世界小偷马不停蹄的盗窃100年。

假如我是小偷，好不容易偷来的钱我决不花天酒地。为了养生起见，以便保持健康良好的盗窃体魄（有人说身体是盗窃的本钱嘛），因此我决定基本吃素，每餐以青菜豆腐小米粥为主，决不超标。
　　第一步计划：先赞助10000个失学儿童；第二步计划：再赞助100000个失学儿童；第三步计划：赞助1个——没钱了。
　　然后重新制订比较积极稳妥的差不多万无一失的盗窃方案，再去偷。
　　下一步在全国范围内开10家大医院。免费的。
　　再下一步再开100家医院。免费的。
　　再下一步开1家，不免费，象征性收点儿——又没钱了。
　　再偷。大偷。多偷。
　　再下一步在全国各地大中小城市各开100家敬老院，管全国人民叫爹，过年过节免费发补养品。
　　偷到80岁时准备洗手。估计也偷不动了。然后钓钓鱼，旅旅游，逛一逛全国比较大的城市——木兰围场。
　　然后回家写小偷回忆录，书名就叫——《我的后半生》。
　　后来回忆录没写完就叫人抓住枪毙了。罪名是乱开学校，医院，敬老院，严重破坏内需，导致无数医院及私立学校、敬老院相继破产，严重影响了国民经济生产总值。
　　死就死了吧，不知道谁还给立了块碑，碑上还刻着俩字儿：侠盗
  这碑文刻的，也忒他妈奥特了，你说盗就盗吧，还TM——侠！

2007年9月雪野临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