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杰出人物的发明”：人类历史上第一本“不是写出来的《圣经》”

李崇寒

虽说是贵族出身，古登堡更愿意靠手艺谋生，他而立之年搬到斯特拉斯堡（当时是德国城市，现属于法国），成为当地金匠协会一名会员，以替人加工宝石为生。1438年，著名的亚琛（斯特拉斯堡北200英里处）大教堂向公众展示圣骨（每七年轮一次），迎接朝圣人群的前一年，古登堡嗅到商机，打算生产一批铅制朝圣徽章。他找来3个投资人，筹资购买原材料和设备，组建起一个制作团队，其中包括一些金银匠，约定成果共享，利益均分。所有人都希望趁势大赚一笔，可能是古登堡找到了一种新的节省成本的制作方法，不过由于亚琛1439年爆发鼠疫，活动推迟到1440年举办，合伙人因没能得到先期允诺的收益，一纸诉状将古登堡告上法庭。根据当时留存的档案来看，古登堡为合伙人“画的大饼”不只朝圣徽章，他们明显是因另一起秘密的投资起了纠纷。尽管古登堡闭口不提，证人不小心透露了几个线索，“其中涉及一台木质印刷机、购买金属，还有一个令人迷惑的设备，它由四部分组成，但是，我们还不能确切地说，这些东西和铸造字模或者印刷试验有什么联系。”

古登堡印刷工坊版《圣经》，由约翰·福斯特和彼得·舍弗制作

为了使他的秘密项目继续进行下去，此后几年，古登堡不断向朋友和合作伙伴借钱。1448年，古登堡回到美因茨后结识了新的投资人约翰·福斯特，他向后者展示秘技并承诺“试验肯定会成功”，用从福斯特那借来的800基尔德(金币单位，1基尔德约等于现在1000美元）作为创业的启动资金，两年后，又以6%的利率向福斯特融资800基尔德。福斯特的条件是以合伙人的身份参与古登堡的“书籍的工作”，这书不是别的，正是对福斯特来说足够有诱惑力的《圣经》，如果古登堡的尝试成功，必将带来丰厚的收益。

1455年，人类历史上第一本“不是写出来的《圣经》”（即《古登堡圣经》）出现在法兰克福博览会上公开出售，后来成为罗马教皇的庇护二世看见这些印出来的样张时给予了高度评价，“字体清晰得宜，且无任何讹误，不用戴眼镜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他打听到书已印成158本，想替朋友卡瓦哈尔红衣主教买上一本，“但恐怕无法如愿，一个原因是路途遥远，另一个原因是，在该书印制完成之前，就已被人预订了。”这是迄今所见最早关于《古登堡圣经》的记载，庇护二世赞其为“一位杰出人物的发明”，可惜古登堡本人并没留下关于新技术的指导说明，后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书里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