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对于男女而言,都是一个假命题
文/张莹莹
再次见到大佑的时候了,已经是3年后了。
我们都已沧桑,在各自的行业里不声不响的活着。
年轻时候的大佑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那个年代,林大还未像现在这样熙熙攘攘,大学生都还算比较金贵,大家顶着劲儿的考到大学,见着了打扮入时的妹子,见着了私下传递的小黄书,荷尔蒙是高度喷张的。女生之间还未流行LV包包,阿玛尼口红,男孩儿只需要一张电影票,一把花,一张巧嘴儿就能把心仪的女孩子哄得团团转,晚上去钻小树林儿亲嘴儿了。
大佑也是其中之一。
大佑家在本地,家里又有些钱,所以打扮经常是新潮的,高腰牛仔条纹衫,配上合适的鞋子,眼神忧郁,长到披肩的头发一个皮筋儿扎起来,再配上一把吉他,就是女孩子心中的文艺青年,女孩子们都巴巴的送上前,妄图用温柔来抚平他的眉间。
然后大佑就认识了田子。
田子身材娇小,眉目清秀,性子可爱,典型的南方姑娘,不远千里来哈尔滨读书,说是为了看看雪。
在11月份,他们相好两个月后,在一场雪中接了吻。
大佑说那天特冷,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他只记得了田子的唇是软的,雪是甜的,味道是苹果味儿的。
大佑和我是一个宿舍的兄弟,我知道他还是会抱着吉他沾花惹草,我也见过田子的泪水和委屈,大佑的谎言和咆哮,但俩人还是会和好。
转眼就毕业了,大佑和田子分分合合,争争吵吵,到底是躲过了魔咒,仍然在一起。
大佑毕业后利用家里关系做了公务员,朝九晚五,下了班后就隔三差五地抱着吉他去酒吧驻唱,日子过得潇洒随意。田子舍不得大佑,不顾父母的劝阻,在哈尔滨找了份差不多的工作,俩人同居了。
田子虽然性子温和随意,骨子里却是个有上进心的。大佑每天工作轻松散漫,不明白田子一个刚进公司的新人为什么每天这么忙,这么拼命,没时间陪他,没时间做饭,没时间和他花前月下,北方男孩儿的大男子主义上来了。
田子只得好好哄他,在各种应酬过后,给大佑做饭,整理屋子,做爱。
后来,大佑因为年轻,嗓子好,在酒吧得了不少人气。找到了成就感和认同感的大佑,晚上倒是不是很烦田子了。田子也乐得清闲。
俩人一直这么过了一年。
田子因为工作认真负责,被老板赏识,想带她去石家庄开拓市场。田子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但心里舍不得大佑,所以并未明确表态,只是说回家好好商量商量。
田子回到家,做了一桌好菜等大佑,大佑并未回来,田子心里装着事儿,想着去大佑酒吧看看,却在酒吧拐角,橘黄的路灯下,看见了大佑的接吻。他的手,搂着她的腰。
那是和田子完全不同的女孩,热辣性感,身材修长,一头波浪卷更显得风姿妩媚。
已经不用说什么了。
田子偷偷收拾了衣物,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干净的彻底的离开了大佑。
此时的大佑仍在酒吧酣眠。
分手了两个多月,大佑放下哈尔滨的一切,来到石家庄,祈求田子的原谅。
或许是还有不舍,或许是被大佑的行为所感动,或许还是在乎那张皮相,总之,他们和好了。在我也来到石家庄之后。
故人重聚,田子由于有客户应酬,并未参加。酒过三巡,大佑向我抱怨对田子的不满。来到石家庄后的田子好像换了一个人,虽然还是如往常一般相处,但明显的,田子强势了许多,以往的软糯依人的田子好像沾染上了职场女性的“恶习”,独立冷艳,大佑说他在这场爱情的博弈中,第一次丧失了主动权。那晚大佑喝了很多酒,不省人事,我只好给田子打了个电话,要她来接。
见到田子,一头乌黑长发,精致妆容,合身的套装,蹬着高跟鞋,衬得整个人气场十足,当真变了许多。俩人只是寒暄了几句,知道了田子现在是公司的市场总监,暗暗赞叹田子的能干,就由着田子扶着大佑走了。
大佑仍醉着,嘴里不知在囫囵着什么。
背叛就像是一根刺,深藏在生活的海绵里,一旦俩人离得近了,还是会冒出尖来,刺伤彼此。
年后,大佑的母亲得了一场病,修养了好一阵子,大佑是家中独子,母亲一直希望他留在身边养老送终,拗不过母亲的哀求,大佑要回哈尔滨了。
大佑的母亲早早就为儿子置办了一套房子,也重新为大佑找到了工作,大佑想着把田子带回去,回家结婚。
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后,大佑抽着烟,说要带田子回家。田子并未说什么,只是背过身假寐,大佑以为田子同意了,毕竟,他是想着回去结婚的。
她不就等着和我结婚么。
当第二天大佑要田子身份证买车票的时候,田子犹豫了。
俩人大吵了一架。
大佑不明白,自己是想和田子过的,和他回家结婚怎么了,有什么好犹豫的,自己房子也有,工作也有,也肯给她个结果,她为什么不走呢。
田子埋怨大佑根本不在乎自己,吵到最后,连啃老族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田子说,如果大佑能挣得和她一样多,她就和大佑走。大佑觉得田子瞧不起他,砸了田子的电脑,怒气冲冲的走了。当天回了哈尔滨。
半个月后,大佑收到了包裹,是他来不及带走的衣物。
大佑和田子就这样,匆匆的,毫无预兆的分手了。像是一本还未写完的小说,在最关键处,戛然而止。
在之后,我在一个酒局上见过一次田子,她依旧美丽精致,言谈举止透着别样的风情。
当酒局散场,我在停车位上看到了坐在车内抽烟的田子,田子也看到了我,就下了车,挥手找我说话。
印象中,田子从不抽烟。
我俩依旧寒暄了几句,无非是问问如今的境况,之后,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田子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在地上碾了碾,忽的问我,大佑怎么样了。
我与大佑虽之前有些联系,却也逐渐生疏了。只说了大佑在哪上班,什么职位,却也没其他的信息可聊的了。
也许是为他们感到唏嘘,也许是那天真有些醉了,我嘴欠的问了句,你还想着大佑么。
田子抬头看了看我,缓缓说,不过是随手问一问罢了。
我自知失言,并未多问,之后,我再也没见过田子。
所以,当我在一年后接到田子的结婚请柬时,我是惊讶的。我更惊讶的是,我在聚会上见到了大佑。
大佑胖了许多,眉眼也不似往日不羁,孤零零的坐在那,盯着请柬出神。我能体会大佑的心情,刚想坐过去安慰下他,就见一个怀着孕的女子出现在大佑身边,大佑赶忙起身,小心翼翼的扶着女子坐下,眼间的迷雾散去,溢出满满的温柔来。
我并未上前打扰,坐了另一桌。
田子的婚礼很盛大,听说是田子的一个客户,追了田子两年才修成正果。穿上婚纱的田子,像是失落凡间的天使。
新娘敬酒的时候,我一直看着大佑,大佑的眼神有些躲闪,田子倒是很坦荡,但当大佑介绍自己怀孕的妻子的时候,田子明显怔了一下,杯中红酒微颤。
大佑终究还是看见了我。
婚礼过后,我们一起喝酒,大佑妻子因为怀孕的关系早早的回到酒店休息。
我并未问大佑什么时候结的婚,只是陪他闷闷的喝着酒。
三瓶啤酒过后,大佑和我说,他是在一年前结的婚,哈尔滨办的,大学同学谁也没请,这次参加婚礼本想一人来的,拗不过妻子想来石家庄旅游的央求,只好把她一起带来了。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想,田子也一定很震惊吧。
酒喝多了,话也就多了,不由得将话头引到田子身上。
大佑和我说,他与田子的相识是在学校举办的艺术节上,后台开会的时候,田子大姨妈来了,蹭到裤子上,不好意思站起身,面色苍白,捂着肚子,窘迫地坐在凳子上不动。大佑察觉了她的异样,什么也没说,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交给田子,就排练自己的节目去了。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田子说那时她就对大佑动心了。
而大佑真正注意到田子,是那场艺术节里,田子惊艳的街舞秀。
爱情,对于男女而言,都是一个假命题,我们根据各种证明来验证结果,却原来,最初的条件都是错的。
大佑说田子今天很好看。
田子终究是放下大佑了罢。
左岸记:文笔清新流畅,情节跌宕起伏,让人如饮一杯独特的鸡尾酒。爱情是上天赐予人类最美好的东西之一,作者借以故事对爱情有了这样一个新颖的见解,让人读了很有感触。爱绝对是阶段性的,不存在什么理所当然的永恒不变的爱,爱能不能地久天长在于两个人是不是能永远心灵同步,成长同步和信念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