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明《你看那南飞的雁》

你看那南飞的雁

国庆连着中秋连着国庆，长假长过瘾。八天，高速免费。回趟老家，便把自己埋在了，余光中“左手的掌纹”里。说实话，非不想远行，单怕高速路上“看车展”。这不，尽管避开高峰，却未避开拥堵。

走的G2高速路，程不及百公里。恰这路扩建，四改八车道。因施工的影响，高速之速不高。“车队咬着车队咬着车队的尾巴”，宛若多彩的游龙，壮观蔚为壮观。

至泰州高港段，崭新四车道耀然呈现。开车的人如我，顿时来了兴奋，泄洪的水如车，刹那间流作四股，“机械的兽群争先恐后，抢噬每一块空隙每一秒钟”。我在三车道，近百二时速，紧随前车。忽右侧“野牛”冲上来，几乎贴着我的前脸，“用象棋盘上走马的步法，斜里一刺”，到左边去了。迅雷不及掩耳，不及掩耳！反应过来，我却惊出一身冷汗。

几分钟的畅快，五公里的拼命，车速渐缓，重又合流。自古华山一条路，狭路相逢勇者胜。好在路上勇者不多，但好胜者还是有的。驾车人多为守法的，绅士的，不争不抢不塞，不占应急道，鱼贯低速而行，皆知安全第一。然偶有目无交法之徒，秉“走他的路，把别人甩下”之坚定信念，心安理得于其上狂奔。应急道，乃救援通道，生命通道。岂容随意占用？决不许这种人嚣张，决不让这种人得逞！我着意偏右。后面，远处，应急道上，远光灯频闪，来车快速直逼而来，我揿下双闪警示，他执意不饶不依，配合着远光，奋力打喇叭。那架势，再不让，恐得从我头上过。我本能往左一偏，他疾风“嗖”下过去了。橙红色“宝马跑”，咆哮着，刺耳的轰鸣。威如猛虎，霸气十足！回过神来，我已一身虚汗吓出。

不一会儿，前方熄火停车，导航图显示数公里红色，后方车如潮水，红线迅即拉伸变长。片刻沉寂过后，车里人憋不住了，纷纷下来活动筋骨，或是处理内急。男人方便很方便，他不看人似乎人不看他。可怜了一对美女，东张张西望望，犹犹豫豫再三，撑开一把伞，竟也在路边蹲下。一把小伞哪里能挡住，亭亭玉立而惴惴下蹲。定然是急不可耐不可耐了，要不怎，放得下斯文，顾不上矜持呢？

“你看那南飞的雁！”女儿遥指远方。

蓝天白云下，巨大一个“人”，款款而来，“嘎嘎”而去。鸣叫之声虽不悦耳，很比那轰鸣的马达，让你舒坦了许多。

“要变成大雁多好，自由地飞翔，又不会拥堵。”到底是孩子，想法好天真。

通了通了，路又通了。人快闪入车，车缓缓启动。又见“宝马跑”了！趴应急道上，变形扭曲，满地玻璃渣，陪着个“倒霉蛋”。谁是无辜，无从知晓，亦无需探究。仿佛有

一种兑现预言的快感，却为自己再捏了把汗，更替那任性的人不已痛惜。

俗话说：不怕慢，就怕站；站一站，二里半。欲速不达，古训也。赶路的人儿呵，急啥呢？路途遥远，终有到达的一刻；速度再慢，终比不前的快呀！你看那南飞的雁，从西伯利亚老家，去往度假的南国，数千公里行程，何曾乱，“一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