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文/忆惜

水鬼

水鬼:它没有头发,它只有一个大大的脑袋,有两个空洞的眼睛,还有一个很大的嘴巴,全身乌黑!这是大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给我描写的水鬼形象!一直刻在我脑海里!每次大人出去干活,就嘱咐我,不准靠近河边,要不然,水鬼会把你吞进它的大嘴巴里!
那年我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我带着村上两个妹妹一起在路边玩!其中一个6岁的妹妹对我说:姐姐,你看见过水鬼吗?
我说:“没有,但是大人们说它会吃小孩”
6岁的妹妹对4岁的妹妹说:“妹妹,你见过水鬼吗?”
4岁的小妹妹说:“我也没见过 ,我妈妈说水鬼会把我拉进水里,我害怕!”
6岁的妹妹自言自语的说:“我也没见过,好想看看它到底长什么样,姐姐,妹妹,我们去河边看看吧!”
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打开,大脑就会驱使身体去探索,何况还是小孩子!
我们偷偷的来到河边,坐在河边缘,目不转睛的盯着河底的一举一动,从刚开始的害怕到被里面的小鱼小虾吸引,完全已经忘记水鬼的事情了,我们开始把自己的小脚丫伸进河里让小鱼啄,我们三个都咯吱咯吱的痒的笑了起来!
玩了一会,我看看时间不早了,我对两个妹妹说,我们回家吧,快中午了,大人要回来了,两个妹妹却玩的不肯走,我就没管他们,对着六岁的妹妹说,你带好小妹,我先回家了!
大概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妈妈把睡午觉的我喊醒问看到隔壁阿姨家的小妹了吗?
我回答说,我们中午分开后,就没见到,妈妈着急的说,小妹不见了,隔壁阿姨快急疯了!我一下被吓醒了,突然想到中午我们玩水的事情,心里想着,小妹不会给落水鬼拉下水了吧!但是我不敢告诉妈妈,怕妈妈骂我 ,只好跟着妈妈出去帮助他们一起呼叫小妹的名字!
我们来到6岁妹妹家,6岁妹妹也在家,我偷偷上去问她,我走后,你和小妹在一起吗?她回答我说:“你走后没多久,我妈就喊我回家吃饭了,我也就先走了,小妹不肯走,她就自己在那玩了!”
我和她同时愣住了!一个不好的预兆在我们脑子里闪过,我们跟着大人大概找了一个小时也没找到小妹,大人们一个个都快急疯了!这时候我们俩觉的事情不好了,我们同时大声哭了起来,并告诉了大人们真相,大人们都一起指责我们两个孩子,我们带着大人指着给他们看我们玩水的地方!大人们就开始跳进河里开始搜索!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听到有人大声呼喊:找到了!我们跑过去一看,小妹漂浮在河面上,卡在了边上茂密的茭白中!
小妹皮肤都被泡白了,就这样漂着,那一幕把我和另外一个妹妹吓的大哭起来!
大人们七手八脚的把小妹捞了上来,小妹被放在了地上,小妹的妈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大人们找来了大队里的医生,医生来后用手放在小妹的鼻子前,检查了小妹的手,一直摇头,说泡了很长时间了!没用了!
这时候大人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指责我和另外一个妹妹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们各自躲在妈妈的怀抱里,不敢抬头!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句话:这娃娃的眼睛怎么没有了!
顿时人群的声音都停止了,大队的医生立马上去翻看,当小妹眼皮被翻出来后,里面就剩了一个黑乎乎的空洞!
这时候不知道谁说了句,赶快剖开肚子看看!这时候大队医生马上拿出了一把刀在小妹的肚子上划下去,妈妈把我眼睛挡着,但是这时候已经阻挡不住我的好奇了,当小妹肚子被开出后,在场所有人都吓坏了,小妹的肚子里面也是空的,五脏六腑都不见了!
“不好,小妹是被落水鬼带走了,赶紧去拿土灰塞进小妹肚子里!全部抹黑!”(注:当地风俗如果有人不幸落水被落水鬼吃了,要用烟灰把溺水人全部涂黑,意思这个人是被落水鬼看中带走了,如果主家不这么做,就表示没同意,落水鬼会来要人!)
不一会,我就看到了满身漆黑的小妹,就如同大人和我们描述的落水鬼的样子一模一样!小妹的妈妈哭着给小妹收拾好了衣物,叫了一辆拖拉机,我看到小妹被抬上了拖拉机,我问我妈:小妹去哪?
我妈捂着我的眼睛说:小妹跟着落水鬼走了!
从此,我经常一个人偷偷的来到河边,我每天都盯着河里看,我幻想着小妹能从水里冒出来!我不再惧怕落水鬼,我反而天天想看到他,我想问小妹怎么样了!大人看我每天蹲在河边自言自语,和我妈说,你快带她去小妹家看下,不要这孩子被那孩子带走了!我妈带着我来到小妹家,给小妹的妈磕头,在小妹家说了两句:娃娃,你好生的跟着落水鬼走吧,阿姨还想让姐姐多陪陪!回去后,我就发高烧了,大概烧了五天的样子,我才恢复!
有一年,大队里让挖河泥,这样就要把那条河抽干,我特别期待,我想看看落水鬼到底长什么样,我要问他他把小妹带哪去了!
但是河水抽干后 ,我并没有看到落水鬼,大人们好像也都说好的一样,只字未提,我不敢问。
大概又过了三年,阿姨再次怀孕了!我妈高兴的告诉我,那个娃娃回来了!原来阿姨生了个双胞胎,一男一女,女娃圆圆的大大的脑袋,两个眼睛大大的!和那年送走的小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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