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梅【小说】返程（连载之十八）

凉城文苑期待你的关注
美

           

文

           

品

           

读

           

第十八章 乔强病危
文//何春梅（四川成都）
乔小桥愣愣地呆着，这一刻来得有些突然。“不会吧？”她心里否定刚才这通电话的真实性。
“怎么了？桥，是不是你爸或者你弟有什么事？他们醒来了？”李爱琴满眼希望地看着女儿。
“哦，没事，医生开会，让我过去一趟。”乔小桥这才回过神来，她不知道该如何给母亲说这件事？没想到万全之策之前，她不能轻易透露病房的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我看看你二弟是不是醒了？”李爱琴非常急迫，她恨不得马上就飞过去，从父子俩被推进抢救室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
“妈，你不能去，医生开会，我也是去旁听，可能商讨治疗方案吧。你去了也听不懂，先回宾馆吧？”乔小桥望着李爱琴，又眼神向护工求助。
“是啊，李婶，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这些事，就让乔大夫处理吧，她熟悉。” 护工领会乔小桥的意思。
“那，我们先回去了，有事你要给我电话哦。”李爱琴执拗不过，只好在护工的引领下离开，临走时，心里仍然放不下。
乔小桥急匆匆地从肩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阿姨，麻烦你，带我妈出去吃早餐，附近包子、馒头都可以。”
欧阳清野感受到乔小桥强装的镇定，他扶着她，“桥，是不是情况不好？”，在来安市的路上，欧阳清野已经猜到了结局，他要和她一起面对，一起扛过这件事。
乔小桥点点头。“嗯，跟我去11楼吧。”随手把肩包拉下来，递给欧阳清野，觉得自己肩上不能再额外承受分毫了。欧阳清野拽着她一起上了电梯，谁也不说话了，空气凝重，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的结局，心照不宣……
11楼医生办公室，穿白大褂的医生们步履匆匆，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乔小桥第一次以患者家属的眼光观摩这个熟悉的环境，她不知道该去找谁？折回到护士站，问道：“美女，您好，我是乔强的家属，刚才是你们给我的电话吧？”
忙碌的护士停下了手中的笔，以一种复杂而忧郁的眼神审视着面前这个清瘦的女人。“哦，您稍等下，王大夫刚出去，马上就回来。”
一位中年男子经过护士站，护士喊道：“王大夫，乔强的家属来了。”
“嗯，”中年男子点点头，“跟我来吧。”
乔小桥和清野跟着王大夫到了医生办公室的里间，这是医患沟通的地方，乔小桥明白，有特殊情况，医生一般会把家属带到单独的房间谈论患者的情况。
可能是对面前这个女人的从容和镇定有些另眼相待，王大夫望了一眼乔小桥和欧阳清野，“你们是患者的？”
“我是他姐姐，这是我爱人。情况您直接给我说就行。”乔小桥语气平和。
“好吧，患者情况很不理想，昨天晚上，肝胆、消化、肾内几个科室的医生都来会诊过了，肝肾衰竭········”
王大夫望着乔小桥，这是他的职业习惯，这种事情他经历过很多次了，一般在宣布最终的结果之前，他都会察言观色，感受家属的情绪后再宣布。倘若对患者的父母宣布不好的结局，需要讲究方法，家属情绪可能会失控，兄弟姐妹相对容易一些，但是乔小桥和欧阳清野的表情和情绪还是出乎他意料的。
“还有多久？”乔小桥直奔主题“完全没救了吗？”她心里仍然渴望奇迹，盯着王大夫的眼睛，在寻找希望。
“嗯，多个器官衰竭，该用的，能用的办法我们都试过了。请节哀！”王大夫目光移向别处，他不忍心看乔小桥的眼睛，他给不了希望。
“还有多久的时间？”
“呼吸系统也在衰竭，在ICU，一个礼拜吧。如果出来·······”王大夫不再往下说，乔小桥明白他的意思。
“谢谢您，王主任。先在里面待着吧，我下午或者明天上午再来。”乔小桥两腿发软，心中颤抖。谢过王大夫，踉踉跄跄地逃出来了！
“小桥，小桥·······”欧阳清野来不及谢过大夫，就追着乔小桥的背影出来了，她没有进电梯间，转身顺着步行梯往下跑，一个踉跄，跪在楼梯上，重心不稳，从楼梯上滚落下来……
欧阳清野呆住了，“小桥！”他嘶喊出来，三步并作两，冲到乔小桥面前，扶起来：“桥，你没事吧？摔着了没？”他无比心疼地搂住她，轻拍背上的微尘。
乔小桥憋不住了，两行清泪，夺眶而出，眼神木然、空洞地望着前方……
“摔坏了没有？疼吗？”欧阳清野看着默默泪流的乔小桥，百感交集，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蹲下身子，轻轻搂着她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疼痛，乔小桥已经感觉不到肢体的疼痛了，她的心在受着凌迟之刑，一刀一刀地剜割，胸口刺疼，大脑一片空白，“陌生！这个陌生空间和宇宙，我为什么要到来？为什么要看见这些，为什么要感受这些？”绝望压迫着她的神经。
“啊······！”乔小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一遍又一遍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乔小桥的呐喊惊动了形色匆匆的人群，这群踏着木然的、忧伤的步履的人群，因为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暂时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来，匆匆一瞥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我们都是生老死别放牧的羊群，命运早已做好了编程，一段里程之后另一段旅程就会无缝衔接，反抗或者接受。次日的阳光依旧，阴雨依旧，能改变的，是我们看待风雨的心情……
“桥，桥，有我在呢，我是欧阳清野啊。”欧阳清野很无助地抱起乔小桥，把她扛在肩上，一步一步向电梯走去。
“我一定要照顾好她。”欧阳清野脑子里唯一的念头，行人纷纷注目。
欧阳清野坐上出租车，把乔小桥带回到宾馆的房间，轻轻放在床上，她面色憔悴、眼眶深陷、泪流不止，她的内心一定是伤痛无比，欧阳清野责怪自己的无能，不能替她分担分毫，走进浴室，用温水打湿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乔小桥瘦削的脸。
正当欧阳清野专注看着乔小桥时，乔小桥的电话响了，李爱琴来电。“阿姨。”“小桥呢，她开会结束了吗？”
“结束了，我陪她去的。”
“乔强醒了吗？你让她接电话吧。” 语气很急迫，李爱琴的焦虑透过电话传来，空气被渲染得异常紧张。
“阿姨······”欧阳清野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在没有和乔小桥商议之前，他不能透露乔强的任何情况，怎么回答她呢？“阿姨，开会结束了，小桥下楼的时候，不小心让人给撞了下，腿和手臂擦伤了，别担心，都是小问题，这会儿医生在给她处理呢，不方便接电话，你放心吧，乔强那暂时没啥事。”
“这个死女子，这个时候添什么乱呢？”李爱琴很不满意。“要不我们在这等一会儿。”
“你们在哪里？要不你们在外面先逛一会儿，也可以回宾馆，等小桥处理好了，我再给你电话”。
“好吧，我们刚在北一路吃完包子，有情况你再告诉我哦，你给小桥说下，让她小心点，净添乱！”李爱琴电话里抱怨着，她决定先在餐馆待一会儿，电视里正放着《欢乐颂》，樊胜美办公室里怒怼亲哥，“你说，这个死女子，跟我家的像不像？”李爱琴挂完电话，对着护工说到。护工笑笑，不做声。
欧阳清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的焦虑和慌乱，在乔小桥面前，他必须沉稳，待会李爱琴又打电话来怎么说呢？我也不能这个时候给乔小桥说呀，此时乔小桥眼泪像决堤的山洪奔涌而下，真正的痛苦，是无声的。
“舅舅，你在哪里呀？你今天要到安市吗？”欧阳清野实在不知道怎么办，突然想到魏巍然，救星来了！
“今天下午吧，小桥家人怎么样了？”魏巍然心里担心着乔小桥。
“我的亲舅舅呀，她家人的情况不太好，现在关键是她，我没辙了呀！”
魏巍然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样了？”
“不说话，就一直流泪。刚才去医生办公室了，她父亲和弟弟的情况和你预料的一样······”欧阳清野迫切地希望魏巍然能给他支招。“关键是，现在是瞒着她妈妈的，我怕待会她妈找起来，我应对不了啊。”
“你先看着她吧，不要说话，陪着她就好，她母亲那边，先稳住，贸然了解到真实情况，她接受不了，你更应对不了。我下午3点左右到吧，现在你需要人帮忙吗？”显然，对这里的情况，魏巍然提前预设了。
“她这么一直流泪，眼睛瞎了怎么办？”欧阳清野担心起来，“不说话，早晨我还以为她不伤心呢。”
“你这孩子，她的伤心是挂不到脸上的，让她自己待一会儿吧。”魏巍然自认为对乔小桥非常了解。
“好吧。”欧阳清野挂上电话，一会儿用毛巾给她擦脸，一会儿帮她按摩头部，时间就在这里静止。空旷的房间格外安静，搂着她的感觉很踏实。
“清野，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乔小桥轻轻说了一句，拉上被子盖过头顶，蜷缩在被窝里。
编审：宋光平
作

           

者

           

简

           

介
作者：何春梅，笔名：赤子，四川成都人，《凉城文苑》责任编辑。喜爱文学，囿于医药谋生，偶尔文字记录心情和感悟，向往自由，喜天马行空，友人推荐，有缘结识凉城文苑，投一颗赤子心来，感受心灵的纯净和倾听美的韵律。
温

           

馨

           

提

           

示
1. 凉城文苑公众平台不介入任何版权纠纷。坚决反对抄袭、洗稿等违反创作道德的行为。如因版权问题引起纠纷，请投稿人与版权方自行处理。因此，为保护原创者权益，我们征稿的范围仅限原创作品，如在其他微信公众平台上公开展示过的作品，平台一律不予采用，一经发现，直接删除。
2.平台征稿的体裁为散文（随笔）、诗歌（古体诗、近体诗及现代诗歌）、杂文、小说等。文章一般以两千字以内为宜，小说不超过3000字，诗歌每次1－4首，长篇小说可安排连载。
3.稿酬规定：从2020年10月1日起，文章采用后，以一周时间为限，阅读量在100以下的，按赞赏金额60%计发稿费，阅读量在100-500的，按赞赏金额的70%计发稿费，阅读量在500-1000的 ，按赞赏金额的80%计发稿费，阅读量在1000以上的按赞赏金额的90%计发稿费，发布的文章无赞赏金额则无稿费。稿费在文章发布的第8至10天之内，以微信红包或转账的方式发放，逾期未领视同放弃。10元以下（含10元）的赞赏及文章发布一周后的赞赏不发给作者，留作平台运行经费。作者请加主编微信15727260343。
来稿可发微信15727260343，或发邮箱717326846@qq.com。投稿请附100字左右的个人简介及个人生活照1张。编者收稿后会及时处理及时回复，一般不会超过一周时间，在此期间请勿多投，超过一周可自行处理。
平台图片部分来自网络，如涉侵权，联系我们删除
如有疑问，请点击《凉城文苑》公众号“联系我们”查看详情。
赞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