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篆书完整版
汉(前206年~公元220年)继秦而兴,西东汉之间有一个短暂的新莽时期,历时400年,经三个时期:西汉(前206年~公元8年,刘玄又于23年~25年一度为帝)、新莽(8年~23年)、东汉(25年~220年)。汉初实行与民休息的政策,发展经济,后来统一思想,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国力强盛。汉承秦制,初用篆书,后来篆书呈现出衰落的趋势,隶书得到蓬勃的发展,并在东汉进入鼎盛时期;草书(章草)在汉代发展成为比较成熟的一种字体;楷书和行书也开始萌芽。石刻和简帛为汉代书法的主要载体。更重要的是,社会的进步,使人们对文字的需求进一步扩大。两汉时期的人们,充分利用这种种有利的因素,对文字本身的美和书写中可能获得的美进行了深入的探索,使书法艺术呈现出繁荣昌盛的形势,创造了大批经典作品;同时,汉末时期理论家们的思考,也成为保留至今的最早的书论著作,在书论史上影响深远。一、汉篆 汉承秦制,小篆是重要的应用文字之一,东汉以后才逐渐被隶书取代,但在许多特殊的重要场合仍然被使用着,因而两汉对小篆书来说也是一个值得重视的时期。其书迹遗存主要有:碑刻、碑额、铜器铭文、砖文和瓦当、墨迹等。1、碑刻 严格意义上的碑刻,在西汉时还没有出现,因此西汉时期的篆书石刻,都不以“碑”称名,如《鲁北陛石题字》、《况其卿坟坛刻石》、《上谷府卿坟坛刻石》、《郁平大尹冯君孺人墓画像石题记》、《群臣上寿刻石》、《霍去病墓刻石》、《中殿刻石》等,数量不少,但形制比较简单,不过风格也较为多样。前三种体势较开阔,但还是相对典型的小篆;第四种出于新莽,瘦硬而不失婉转,具有独特的意味;后面几种则间或夹杂着隶书的形意,显然受到了隶书流行的影响。东汉以后,碑刻大兴,而小篆的地位已经被隶书取代,因而小篆碑刻并不多。代表性的有三类:《开母庙石阙铭》、《少室石阙铭》,体势方正茂密,笔划圆劲;《袁安碑》、《袁敞碑》,体势宽博,与秦小篆的严正不同,用笔浑厚,与秦小篆的婉转不同,一般认为,这两碑是小篆的新开创,代表了汉代小篆的新风格。《祀三公山碑》,体兼篆隶,单字撑满字格,而通篇布局错落,是一种极有创造性的写法。
2、碑额 篆书与隶书相比,毕竟是古老的字体,有其特殊的意义,因而在东汉隶书碑刻大盛时,其碑额却有许多是采用篆书书写的。其中代表性的有:《泰室石阙铭额》(阳文)、《少室石阙铭额》、《景君碑额》、《孔君碣额》、《郑固碑额》、《孔宙碑额》、《孔彪碑额》、《韩仁铭额》、《尹宙碑额》、《王舎人碑额》、《鲜于璜碑额》(阳文)、《华山碑额》、《张迁碑额》、《赵宽碑额》、《白石神君碑额》、《郑季宣碑额》、《樊敏碑额》、《赵菿碑额》、《仙人唐公房碑额》、《尚府君碑额》等。
碑额要求有较强的装饰性,因而碑额篆书往往与一般篆书有较大的不同,概括而言有:首先,由于碑额位置相对狭小,许多碑额篆书的整体布局必须因势利导,随形布势,因而章法比较奇特;其次,这也必然影响到单字结构的处理,往往或长或扁、或方或圆,有时又互相穿插,同严谨的秦篆相比,显得活泼多姿;再次,有时受到隶书的影响,笔划常有隶意,相对丰富得多;最后,有的作品为了突出其装饰性,采用了缪篆体势或类似韭叶的笔划,别具一格。
3、铜器铭文 汉代已经不是青铜器的兴盛期,但是青铜器物的应用仍然比较广泛,主要是一些日常用品,其上铭文,多为器名、使用地点、铸造年月,以及工匠的姓名和器的重量等。近人容庚《秦汉金文录》中收集有大量这类铭文。其成字方法多为契刻,风格约可分为两类:一类笔划均匀,字形端稳,有的接近规范的小篆。如《寿成室鼎》、《长杨鼎》、《黄山鼎》、《安成家鼎》、《南陵鐘》、《池阳宫行镫》、《竟宁雁足镫》、《成山宫渠升》等的铭文。另一类,体势不受小篆格局限制,笔划随意自如。如《云阳鼎》、《杜阳鼎》、《湿成鼎》、《永初鐘》等的铭文。总的来看,无论内容还是书写,都比较简略,无法和前此的铜器铭文相比,但在“简”中也形成了特色。
新莽时期有些例外。王莽复古,试图恢复小篆,因而其间出现了不少制作精美、书写严谨的铜器铭文作品,如《新莽铜量》、《新莽铜衡桿》、《始建国铜方斗》、《始建国铜撮》和《始建国尺》等。布局整齐规范,结构方严刻厉,笔划瘦劲挺拔,《新莽铜量》尤其具有代表性。
4、砖文和瓦当 汉代瓦当文是古代篆书的一束奇葩。以圆形瓦当为常见,一般中央有一乳突,周围用线等分为四。瓦当文记录建筑物的名称或是祈颂吉祥的语句,虽然简短,但由于其形制特异,篆法也极具异彩。最为突出的是它的善于随形布字,文字围绕圆心进行安排。因而常常省改变形,将文字简化或夸张,充分发挥篆书圆曲笔划易于伸展、收缩的特点,创造了既有很强的装饰性又不失篆书本性的新风格。
汉代砖刻在西都长安、东都洛阳出土的为最多。它与瓦当相似,但砖面近方,无需作太多的变形处理,因而文字往往于典型小篆近似,只是更为大胆雄放,有时采用印鉴上常用的篆法,形简而意远。
5、墨迹 汉篆书墨迹留存至今的有四件:《武威张伯升柩铭》、《武威壶子梁柩铭》、《武威姑臧张□□柩铭》和《张掖都尉棨信》,应当都是所谓“幡信”一类的作品,笔划盘曲、穿插,婉转妩媚,结体或突出疏密对比,或强调撑满字格,与历史上所谓的缪篆的特征相近,由于丝织品年代久远变形,更增其纠缪婉曲的特征。古代篆书墨迹留存极少,这四件作品是很有价值的。
武威张伯升柩铭旌 长110cm 宽40cm 甘肃省博物馆
铭旌左上角绘月亮和蟾蜍,右上角绘太阳和三足鸟,正中篆书墓主人籍贯、姓名。
释文:平陵敬事里张伯升之柩,过所毋哭。
武威壶子梁柩铭旌 长206cm,宽45cm 国家博物馆藏
这是一件红色麻线织成的布,上有墨书“姑臧西乡阉道里壶子梁之(柩)”。该铭字形大,墨字直径在15cm至18cm左右。铭旌覆盖在一具棺材上面,下部分已腐。上端还有竿头,绘以神秘图画。如此大的字体,赫然露世,这是中国考古发掘史上首见的西汉小篆大字墨迹。
武威壶子梁柩铭 (局部) 国家博物馆藏
武威姑臧张□□柩铭旌 长202cm,宽47.5cm 甘肃省博物馆
铭旌右上角绘太阳和三足鸟,左上角绘月亮和蟾蜍,正中篆书墓主人籍贯、姓名。铭旌是出殡时举的一种旌富幡,入葬时覆盖在墓主人的棺盖之上。
释文:姑臧东乡利居□□□□
还有一个《张掖都尉棨信》。《张掖都尉棨信》字形是秦始皇“书同文”后的秦小篆。这件作品除“张“名较平稳端庄外,其余笔画均屈折断续明显,乃是被揉搓后修复褶皱与破损时所致。它的章法则宛如一方汉印,6字空间停匀,笔画安排适当,各得其所。
张掖都尉棨信 21cm×16cm 甘肃省博物馆
1973年在居延肩水金关遗址上出土的帛书,是西汉晚期的作品。用墨写在红色丝织品上。共六个字,其书屈曲,似鸟虫篆之意,章法上将左右两行收拢,而将中行(笔画较多的字)放宽,使得松紧恰当。棨信是通行关禁的证件,也是高级官吏的一种标识,因此用正规小篆书写。与《泰山刻石》、《琅砑台刻石》文字相同。
释文:张掖都尉启信
另外,湖南长沙马王堆1、2、3号墓出土的帛书《老子》甲本,尚有浓厚的篆书结构特点,但也已有一定程度的隶化痕迹,帛书《老子》乙本,结构基本已是隶书,末笔有波磔。
汉代简牍帛书中的篆书,书写烂漫多姿、活泼可爱,是一种原生态的手写体。汉代篆书墨迹本身留存极少,而在木牍上的小篆更是少见!下面我们从敦煌墨迹里,选一些以飨同好。
这些墨迹,书写者的技艺未必有多高明,但能让我们清晰地看到秦汉人到底是如何写篆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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