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变局——大唐帝国的后半生 NO.247 泾原兵变

NO.247

而长安城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李适离开后，乱兵很快就占领了皇宫。

得知皇帝已逃走，他们全都兴奋不已：现在已经没有天子了，没有任何人管得了我们了，我们可以自求富贵了！

随后他们争先恐后地冲进府库，大肆掳掠其中的金银绢帛。

某些百姓中的地痞流氓也趁乱混进宫中，加入了哄抢财物的队伍。

还有的人则干脆在大街上公然打劫。

长安就此变成了一座三无城市——无政府，无秩序，无管理！

不过，没人管理就跟没穿衣服一样，虽然一时会很爽，可时间长了总让人感到不自在。

乱兵们就有这样的感觉。

等把国库都抢得差不多了，他们不免开始担心起来——这回把天捅了个大窟窿，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乱下去吧？

节度使姚令言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知道，尽管自己是受到部下的裹胁而被迫参与兵变的，但作为这些乱兵的直接领导，他无论如何也脱不开干系，以后朝廷追究起责任来，他绝对难逃一死。

要想摆脱这样的绝路，唯有将错就错干脆造反杀出一条血路！

他对部下说：大海航行靠舵手，现在我们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核心，势必不能长久。朱太尉（朱泚）是我们的老领导，曾担任过数一数二的高官，在朝中名望甚高，目前他正闲居在家，倘若让他来当我们的领袖，一定能成大事。

此时的乱兵们钱包鼓鼓，六神无主，当然都表示赞同。

姚令言随即亲率数百骑兵前往朱泚的宅第，邀请朱泚出来主持大局。

朱泚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当初他夺取幽州节度使的位置，靠的就是兵变，加上心中早就对皇帝充满了怨气，因此他很快就作出了决定：要变性感就别怕走光，要成大事就别怕遭殃。干！

当天深夜，在乱兵们的欢呼声中，朱泚昂首阔步进入了皇宫，入住含元殿（大明宫正殿）。

次日一早，朱泚发布公告，宣称皇帝李适已经出走，由他暂时代理统领禁卫六军。同时要求在京城的文武百官必须在他和李适之间作出选择——要么出城追随逃亡的李适，要么三天内到他那里报到，否则一律斩首！

公告一出，那些本来持观望态度的大臣们都坐不住了，纷纷前去参见朱泚。

其中较为知名的有检校司空李忠臣、太仆卿张光晟、光禄卿源休等人。

见李忠臣等一大批李唐高级官员都愿意追随自己，朱泚不由信心大增。

但开心之余，他也有一丝遗憾。

在这些投诚的大臣里，他没看到那个他最希望看到的名字——时任司农卿的段秀实。

他怎么没来呢？

朱泚很不解。

按理说，从威震一方的节度使到无足轻重的司农卿，段秀实应该对皇帝、对朝廷会有很大的意见，如今碰上这样的机会，他无论如何都不该错过的啊。

难道他不上网不看报不了解现在的形势？

朱泚决定派人上门去请段秀实。

之所以对段秀实这么重视，是因为在朱泚看来，段秀实不仅能力强，资格老，而且曾长期在泾原军中任职，还担任过节度使，在泾原军中根基很深。

这个人如果能站在他这边，对他将会有莫大的帮助！

很快，朱泚的使者来到了段秀实的府第。

然而任凭怎么敲门，段家始终大门紧闭。

最后，使者带着几十个骑兵翻墙而入，找到段秀实，说明了来意。

没想到段秀实坚决不肯答应，找出各种理由百般拒绝——身体不好精力不够腿脚不利索睡觉不做梦放屁不脸红完全不懂YYDS是什么意思……

使者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干脆将刀架到了段秀实的脖子上：倘若你不肯去朱太尉那里报到，你们全家老小就得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这下段秀实知道，自己不去是不行了。

临走前，他偷偷找了个机会嘱咐子弟说：国家有难，我将以死报国！你们请各自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