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况味

《人生海海》况味

《人生海海》写作于2014年，2018年初稿，2019年定稿。作者麦家，于55岁时，出版这本带自传性的小说。

其实，是麦家以自传性的文章，描摩出一个英雄人物：上校或者说太监，蒋正南的传奇人生，同时，以一个小村庄的变迁为主轴，描绘了一个世纪的变迁，也描绘了中国的变化。

不喜也不悲。

其实是大喜大悲之后的一种无喜无悲。

读罢，让人心生感慨：一个人的一生怎么能承受这么多的悲哀？

先把一条线索梳理清楚吧：上校出生于村子，后来做木匠（与作者父亲一起学徒），开启了一段不凡的人生，师傅跑了之后，上校自己能做师傅。再后来，上校父亲被一颗毒气弹给害死了，上校便立志报仇，参加了国民党军队，受伤后，在伤兵堆里呆了很长时间，结果练就一身过硬本领，成了医疗队高手。

上校学东西快，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战争年代，会外科手术，到哪里都是吃香的。他救了一位女军官（姜太公），同时还把她肚子里的孩子保持下来了。于是上校被发展为军统下面的特务，在上海挖掘情报。因为战争受伤的缘故，生殖器受伤，变得不一样，于是征服了烟花巷的那些女的，包括小娘，即老鸨，被称为小爹，最后被小娘介绍给了日本那边的女性，从而获取情报。但是，由于他功夫太厉害，几个日本女性想独享，于是在上校下体纹身，刻字。后来又被带到北平，做了川岛芳子的男伴，并在下腹留下名字。

姜太公想办法救他出来，上校在海军处认识了他后来的妻子（小上海林阿姨，比上校小十几岁）并一起被解放军俘虏，他们分别成了解放军军医和护士，还救了解放军的一位首长，只是因为猫的原因，放弃了随军。

在抗美援朝时期，长津湖战役，小上海林阿姨又遇见了上校。日久生情，但是，上校还是保持着高冷的形象，只是在一次随军出诊后，一车的医生，护士，被炸得只剩下小上海与上校。两人共生死的经历，说明战争的残酷，也说明生存的侥幸，在回营地后，双方感情升温，走在了一起，有相互取暖的考虑在里面。

朝鲜战争结束后，上校与小上海因功，被分到上海一家医院做医生和护士。小上海对上校展开了主动的追求，但是，上校却因为自己做过特务并且有不光彩的历史，屡次拒绝了小上海的示爱，并解释在朝鲜战场上的那些只是因为战争朝不保夕的情况下的权宜之计，小上海对上校因爱生恨。在一次上校出差南京的过程中，一位想当主任的同事怂恿小上海告发上校曾经强奸过他，结果组织把上校开除，上校就回到了原来的村子。

回村后的上校，一边养猫，一边奉养其老母亲。加上其出色的医疗技术和灵活的为人处事方法，让他在村里虽然不用做事，也有着较为体面的生活和良好的风评。

事情从作者初三那年，即文化大革命爆发那年，发生转折。开启了一切人对一切人的战争的年代，上校不光明的过去，成为红卫兵斗争的对象。小瞎子，胡司令，表哥，纷纷登场。因为小瞎子看到了上校腹部刻的字，结果被上校割了舌头，挑了手筋，永远无法泄漏上校的秘密。上校连夜带其母亲到一个两三万户人口的村庄一所庙里避难。

作者的父亲与老保长有时会去看他，结果被作者的爷爷发现并告发，原因在于小瞎子造谣说上校是鸡奸犯，因为村里只有作者父亲与上校关系最好，矛头直指作者的父亲，让作者一家抬不起头来。作者爷爷的告发行为被村里人了解后，遭到全村人的敌视与痛恨，几至于家破人亡：作者爷爷、妈妈、二哥、二嫂先后去世，大哥入赘。作者自己则偷渡，远走西班牙，过着非常悽惨的制鞋生活，遇到同样苦命的福建女，人生海海，相互鼓励，相互温暖，结为夫妻，远走马德里，结果福建女车祸身亡，靠捡垃圾度日，三年后，遇到他现在的妻子，也是幼时得过小儿麻痹症的，最后靠买卖洋垃圾发达起来。再次回到国内已经是若干年后，物是人非。

上校被公安抓起来后，一次公审大会上，群众强烈要求看其下腹刻的字，结果疯了。被公安送回村里，过着疯癫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在安徽做护士的小上海得知上校的那些过往后，反思之前的总总，觉得自己以前错怪了上校，便承担起了照顾上校与其母亲的职责，在村里人的口碑中，就像是观世音一样的存在。直到悲痛送别上校母亲，再带着上校回到小上海在上海郊区的家。种桑养蚕，开个诊所，补帖家用。上校手术后，智力相当于8岁的儿童，干起养蚕的活，在全村是最好的，特别喜欢画画。作者经常去看他们，了解他们的现状与过往。

直到若干年后的一个夜晚，上校去世了，小上海守夜，作者第二天起来，看到小上海给自己注射了一种药，与上校一起离开了这个人世。

麦家想要写家乡，结果写成了谍战，想写那些大人物的起伏，把自己写成了一个好奇心极强的儿童，每个现场都有他在见证。

作者其实想要表达，世事无常，隐忍之后还是隐忍的生活，什么时候会结束？而每个人的命运之舟，多数不能把握的情况下，又要开启一段未知的旅程。

掩卷沉思，为作者爷爷的那些道理击节，为老保长的那些浑段子喟叹，为上校的隐忍纠心，为小上海的爱恨伤心，祭悼那些远去的时代。更关心着生活其中的人，人性和人心。

我想，麦家以如此小的切口，切入历史大洪流中，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直到20世纪末。真的很有想象力，行文中的语言，质朴而且符合人物性格。反映的人物基本符合其性格特征。在众多人物的纵横交错中，抽丝剥茧，带领读者去思考，去感受，去体会，去关心他们的命运，顺便关心自己的命运与自己的一生。

我几乎是在一天之内看完的。其中的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其中对每个人命运的叙述，更是令人嘘嘘不已。

让我们以作者前妻福建女的话来结束这篇文章吧。

“人生海海”是一句闽南话，是形容人生复杂多变但又不止这个意思，它的意思像大海一样宽广，但总的说是教人好好活而不是去死的意思。”，其前妻临死前对他说的话：“记住，人生海海，敢死不叫勇气，活着才需要勇气，如果你死了，我在阴间是不会嫁给你的。记得当初你向我求婚时是怎么说的？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注：本文的作者，指的是《人生海海》第一人称“我”，而非麦家本人。

作者：周小泉，中共党员，景德镇一中文科培优”知·育班”班主任，历史教研组长，景德镇市高中历史骨干教师，景德镇市高中历史学科带头人，江西师范大学硕士生导师（教育实践类），景德镇市高中历史学科教研中心组成员，江西省学业水平考试命题库成员，江西省中小学教师资格证考试面试官，江西省高考文综历史评卷优秀评卷员。百度百科：周小泉。邮箱：[e-mail]。文章欢迎转载、转发，注明出处。欢迎扫码关注公众号“涓涓小泉”，与您共同成长。

人生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