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 猫 (小小说)
原创首发
(小小说)
狼 猫
刘高友
一
以前的农村人,给娃起名字也不请个先生推敲推敲,脑子一热,“烂狗”“黑猪”一类的字眼往娃头上一按,就从一个精尻子娃叫到白胡子老汉了。
狼猫这个名字也一样,但他却有出处。早些年听他爸说,孩子出生那阵子,有一只发情的母猫在他家墙头上“喵,喵”的叫个不停,因为老婆生的是个鸡鸡娃,就见景生情的给起了“狼猫”这个名字。
狼猫上学报名时,老师嫌这个名字太粗俗,有伤大雅,便挖空心思的给起了个叫“振兴”的大号,意思就是立志兴业、前途无量。只是他二年级还没念完,因家里太穷就回家放羊了。放羊归放羊,可惜的是把“振兴”两个字忘到学校里的点名册上没带回去,户口本上至今还是“李狼猫”三个字。
后来,狼猫的老爸得了一场大病,两脚一瞪,早早的上西天去了,家里丟下老婆和两个孩子。因为狼猫是长子,也就理所当然的挑起侍奉老娘和供养弟弟上学的重担。
转眼间,二十五岁的狼猫已长成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了,尽管农业上的农话样样都不挡手,可由于家里穷,还要供弟弟读书,因此,四邻八舍的都没有半个人上门给他提亲。
那年,狼猫二姨东寻西瞅的给狼猫介绍下个对像。见面那天,二姨领着女方一进门,看见狼猫正在往外担羊粪,满头的汗水不说,还沾了一身的羊腥味。二姨见状赶忙使了个眼色,支使狼猫去洗脸換衣服。但又怕冷落了人家女方,情急之下,就打发大学毕业回家探亲的弟弟,进去陪伴姑娘瞌瓜子聊天。
老二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光人长的帅而且又能说会道,一把瓜子没瞌完,两个就谈到胶里了。等到狼猫穿戴整齐走进房子时,谁知那女娃起身就要走,二姨还以为人家不愿意也没敢强留,就这样狼猫连女方是光脸麻子都没看清,人家尻子一扭就不见了。
正当一家人为这事犯愁的时候,女方那头的话传到了,说是没有意见,挑个日子先让两个娃把结婚证领了。听到这句话,别提狼猫心里有多高兴。
领结婚证那天,狼猫穿的整整齐齐的守在门口只等女方到来。谁知那女的进门,连狼猫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到老二跟前拉住不丟手。一见这个场面,全家人立马慌了。二姨忙把狼猫拉到女方跟前,介绍说;那个是他二弟,这才是我给你介绍的对像。
谁知他姨的话还没说完,女方却指着老二一口咬定的说;“我那天和他见的面,今天就要和他去登记结婚,要不然咱这亊就吹了。”
到手的鸭子豈能让白白的飞了?众人一合计,只好来个“大麦没熟先收小麦。”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瞎好都是在一个锅里炖的肉,只要把腥汤带肉不放到外人碗里,自家人谁吃了都行。
就这样,老二不费吹灰之力,天上就给降下个林妹妹,狼猫落了个狗啃猪尿泡——一场空欢喜。
二
老二家媳妇进门后,两口子觉得对不住大哥,便又千叮咛万嘱咐的求他姨,再给大哥找个和适的对相。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姨还真的又给狼猫瞅下个合茬的。两人一见面都没有意见,这事就算定了。可就在两头商量领证的当儿,不知是那方神圣却在背地里给日了个暗鬼,女方那头捎话给他姨说;狼猫啥都没弹嫌,就是那方面不行。
这突入其来的凶信,让他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知这是信口胡说哩,但又不好让人家一个黄花闺女过来让狼猫脱了裤子当面验货。再说,为了以后再瞅对相,这话也不敢向外张扬,只好哑巴吃黄连——是酸是苦憋到心里挨个肚子疼。
半个月没出来,那个女的就和邻村一个小伙结了婚。
亊后一打听,才知道就是那个小伙日的鬼。就这么一句话,让活生生一个美人坯子睡到了日鬼匠炕上,可怜的狼猫这一回新郎官又没当成,还落了一身羊腥气。
经过这件亊后,他姨也不好意思再给狼猫提亲了。
三
一个炎热的中午,狼猫从地里回来,刚睡躺到炕上进入梦乡,忽然被一泡热尿憋醒了,把他急的连背心都没顾得穿,就光着身子蹬着个大裤头,迷迷糊糊的向门前的茅房跑去,还没到里边裤头都掉到半腿上了。
刚一进茅房,连方向都没瞅准机关枪就盲无目地扫射开了。忽然,身旁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把还在迷瞪中的狼猫吓得打了个尿颤,他赶忙睁眼一看,着实吓了一跳,原是村西头狗娃媳妇玉梅正蹲在茅坑撒尿哩。
玉梅刚从东边打牌出来,憋的实在不行了,就顺路走进狼猫家茅房想方便一下,解决眼前的危机。谁知刚蹲下才放开闸门,还没尿下几点,就看见狼猫暴露着下身日急慌张的进来了,吓得她连忙提起裤子,二话没说就跑了出去。
这一回,玉梅亲眼见到了狼猫的威风。
人常说;瞎亊也能变成好亊。
玉梅在回娘家的路上碰见了狼猫他二姨,二人说话时顺便提到了狼猫的婚亊,因为都熟识,两人平时见面也无话不谈,所以,玉梅就把那次在茅房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给说了。这一下,狼猫姨也一块石头落了地,又开始思谋起给狼猫提亲的事来。
正好,她侄女文秀的女婿出车祸不在了,家里正缺个顶门立户的榆木杠子。想到这里,她亲自跑到侄女家进行说和。
文秀把狼猫姨叫三娘哩,每次回娘家时,她都要到三娘家去坐一会。再说,她和狼猫彼此都认识,狼猫的人品她也清楚。这次三娘提亲,也是她梦寝以求的事,就是担心狼猫那方面的功能不行,进门后让人笑话。尽管她三娘把玉梅的话,瓦沟里滾核桃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但她还是顾虑重重。
还是狼猫姨的点子多,她看到文秀仍然面露难色的样子,不用问都知道绳子断在什么地方。看来,这件事只有让她本人当面验明正身才能心服口服。于是,她走到文秀跟前,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话还没说完,只见把个文秀听的抱住肚子笑的蹲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四
狼猫对文秀也一直都有好感,尽管她如今还是个寡妇,但只要能跟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也是自己一生最大的艳福。所以第二天,他遵从姨姨的话,早早地来到文秀的大棚,帮助她给黄瓜整枝缠蔓,更重要的是接受文秀的洗礼。
别看狼猫往常走路时脚重手笨,可整起蔓来却轻巧利索,一点也不比文秀差。
大棚里温度高,狼猫干了一会就觉得热的不行,最后,干脆脱掉外边的衫子,上身穿件背心,下边剩个裤头子,赤身露体的干了起来。
文秀的两只杏眼一直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相识己久,但却像第一次发现了这个猎物似的,尤其那一身健壮结实的肌肉,把她的魂都勾走了。狼猫一进棚,她就仔细的观察他肌体上的每个部位。人常悦:耳听是虚,眼见为实,别人的话不可全信,她今天非把这个男人从头到脚像在菜市上挑白萝卜一样细细的查验一遍,亲眼看看他身上那个部位的零件到底正不正常。
自从男人走了以后,文秀每天晚上都会想来想去,有时还会像过电影一样把身旁熟悉的男人都要过上一遍,当然啦,这其中也少不了在三娘家屋里偶而遇见的狼猫哥。尽管狼猫那高大的影子在她脑海里经常晃来晃去,但她真不敢相信人家会看上她一个寡妇。今天也真是“陕西地方邪,说鳖来个蛇,”自己想念的人他不只来了,还想和她……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俏脸发红,但却不停的偷偷在心里暗笑。
她需要一个男人,更需要一个疼自己的男人。今天,这条鱼已经游到了面前,就看用什么网能把他收拢到自己的篓子里。
想到这里,她有意的走近狼猫哥身边,和他并肩站着打卡瓜蔓。她一边干活,还故意把身子凑近狼猫,有时都能听到手臂上的汗毛发出的碰撞声。
狼猫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一个青春正盛的青年女人站在一起,而且是那样的贴近,几乎连她轻微地呼吸声都能听到。身旁女人身上那种特有的异味和淡淡的脂粉香直往鼻子里钻,钻得让他血液膨胀,浑身麻稣稣地。他真想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像捏面人一样揉来揉去,直到瞌睡为止。
但他不敢,上两次让到手的鸭子都飞了,这回一定要把握住,他怕自己一时魯莽被这个女人拿棍轰了出去。
文秀到底是过来人,她想抓住机会,尽早实施三娘给她出的那个瘦主意。虽然这个办法实施起来有点难为情,但一想到那是关乎自己后半辈子的事,心里也就坦然的多了。
为了尽快弄明真相,给自己一个交代,于是她借着从狼猫身后走过之机,故意用两个饱满高耸的大馒头在狼猫背上重重的磨蹭了两下,然后飞快的走到狼猫的对面。
狼猫本来已经膨胀的血液经过这异性怪物的一折腾,男子汉体内的荷尔蒙雄性激素一下子全被激活了,浑身血管差点都要暴破了,两只眼睛充满邪光,直勾勾的盯着文秀穷追不舍。
文秀站在狼猫对面,睁大眼睛不停的看着他的下边,只见胯下裤裆里的小蓬帐越来越高,就像个小山丘似的,这时的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该出手的时候了。想到这里,文秀也顾不了许多。只见她故意绷着个脸,装出一付一本正经的样子冷漠地说:“狼猫哥,你没菜吃了让妹子走时给你摘几个,你咋不言传就把我家的黄瓜装到你裤裆去了。”她知道偌大的棚内没有外人才敢说这句话的,这也是这步险棋的最损一招,这要是放在别处,还不把人给羞死。
狼猫一听,赶紧低头一看,不由得一张国字睑顷刻间从脚跟红到了头发梢,他慌忙把裤子一提,赶紧说:“妹子,哥就不是那种人。”
“我就不信,不是黄瓜能拃的恁高”
“不信了你过来摸摸。”
“好,你等着。”文秀一溜风的跑了过来,刚想伸手去
摸,冷不防被狼猫一双大手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作者简介:
刘高友,1944年生于白水县尧禾镇满义村。渭南市作协会员,渭南市曲艺家协会理事,渭南巿戏剧家协会会员,白水县作协理事,仓颉文化研究会会员。小说、散文、戏剧、小品、快板,百家碎戏,微电影剧本曾多次在国家,省、巿、县获奖。并有多篇文章收入省级出版物《乡情》 《秦农絲语》 《解读档案优秀征文汇编》中。出版作品有小说散文集《乡村明星梦》、诗歌集 《黄土情怀》 、戏剧集 《雁山剧场》、 快板集《果乡快书》、 小品、百家碎戏集《彭衙碎戏》 。2015年被评为渭南市“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2018年获“渭南标杆”人物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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