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突厥强势崛起取代柔然，高洋平定北方恃胜而骄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620篇

前面说到宇文泰为了联合更多盟友对抗东魏，派遣使者出使突厥，却无意间让这个西方小国自信心爆棚，然后一步步走向壮大，并成为北方的一股强大势力，渐有取代柔然之势。

大宝二年（公元551年）夏，敕勒准备讨伐柔然，突厥酋长土门却突然发兵截击，大破敕勒，将敕勒的五万多帐全部降服。

土门自恃强盛，又自以为对柔然有恩，派使者向郁久闾阿那瑰求婚。不料，郁久闾阿那瑰根本瞧不起突厥，不仅勃然大怒，还派人去痛骂土门道：“你本来是我打铁的奴才，怎敢说出这种话！”

土门大为光火，一气之下将柔然使者杀了，宣布与柔然绝交，转而求婚于西魏，宇文泰将长乐公主嫁给了他，两国关系进入蜜月期。

承圣元年（公元552年）正月，怒气未消的土门突袭柔然，大获全胜。被曾经的奴才打败，郁久闾阿那瑰咽不下这口气，竟愤然自杀。

郁久闾阿那瑰死后，柔然太子郁久闾庵罗辰和堂叔郁久闾登注俟利以及堂弟郁久闾登注库提一起率领部落民众投奔北齐，其余部落民众则拥立郁久闾登注俟利的次子郁久闾登注铁伐为首领。

击败柔然的壮举，让土门更加自信，自封为伊利可汗，妻子称作可贺敦，子弟们叫特勒，带兵的人都叫做设，突厥由此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

十月，为了防备北方胡人的进犯，高洋从晋阳到离石去督修长城，从黄栌岭一直向北修到社平戍，长四百余里，设置三十六个戍所。

承圣二年（公元553年）正月十三，山胡包围离石，威胁北齐北境。

正月十五，高洋出兵讨伐，但尚未抵达离石，山胡已经闻讯逃跑，高洋借此机会巡视三堆一带，然后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猎。

二月，高洋派人护送柔然可汗郁久闾登注铁伐的父亲郁久闾登注俟利和哥哥郁久闾登注库提回到柔然故地。

不久，郁久闾登注铁伐被契丹人所杀，其国人又立郁久闾登注俟利为可汗。接着，郁久闾登注俟利被部落酋长阿富提杀死，国人又立郁久闾俟利库提为可汗。连番爆发内乱，柔然国力大衰。

同月，突厥伊利可汗去世，其子科罗立为可汗，号为乙息记可汗。

三月，乙息记可汗派使者献马五万匹给西魏，重申盟好。

这时，柔然另一个部落立郁久闾阿那瑰的叔父郁久闾邓叔子为可汗，乙息记可汗趁火打劫，在沃野之北木赖山一带将其打得大败。

然而，乙息记可汗虽然获胜，却在战事中身负重伤，不久去世。临死前，他没有立儿子摄图而立弟弟俟斤为可汗，号为木杆可汗。

木杆可汗相貌奇特，为人刚强勇猛，足智多谋，善于用兵，打得邻国心服口服，柔然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除了突厥，北方的另一股势力吐谷浑也趁着北魏内乱开始蠢蠢欲动。

吐谷浑可汗夸吕虽然和西魏互派使者修好，但仍然经常在西魏边境抢劫，宇文泰忍无可忍，亲自带领三万骑兵越过陇地，抵达姑臧去讨伐夸吕。夸吕害怕了，请求降服，但不久又派使者去联通北齐。

四月，西魏凉州刺史史宁获悉了吐谷浑的动向，在赤泉设伏袭击，抓获夸吕的仆射乞伏触壮，吐谷浑这才安分下来。

与此同时，契丹也在北齐边境虏掠不止，高洋忍无可忍，决定反击。

九月二十三，高洋到北方巡视冀州、定州、幽州和安州，然后大举讨伐契丹。

十月初八，高洋抵达平州，又从西边去到长堑，派司徒潘相乐率领精骑五千人从东边逼近青山。

十月十二，北齐军抵达白狼城；十月十三，抵达昌黎城，并派安德王韩轨率领精骑四千人切断了契丹东边的逃跑道路。

十月十四，北齐军抵达阳师水，一路倍道兼行，奔袭契丹。

奔袭途中，高洋露着发髻，光着膀子，昼夜不息，一气行军一千多里，爬山越岭，大块吃肉，痛饮泉水，走在前面给士卒作榜样。在他的激励下，北齐军中杀敌定边的壮志越来越高昂。

十月十五，北齐军与契丹人相遇，大破之，北齐俘虏十余万人，缴获各种牧畜几百万头，潘相乐在青山打败另一支契丹军队。

十月二十八，大获全胜的高洋登上碣石，东望沧海，然后返回晋阳。

此战中，肆州刺史斛律金表现优异，高洋将其任为太师，回到晋阳后，又以斛律金的儿子斛律丰乐为武卫大将军，还让斛律金的孙子斛律武都娶了义宁公主，对他的宠爱优待之厚，群臣无人能比。

十一月初一，木杆可汗又进攻柔然，柔然无奈之下全国归顺北齐。

十一月初五，高洋从晋阳向北进攻突厥，迎接柔然的归降，然后废了郁久闾登注库提，另立郁久闾阿那瑰的儿子郁久闾庵罗辰为可汗，将他们安置在马邑川，供给俸禄、粮食和缯帛。

之后，高洋亲自在朔州追击突厥人，木杆可汗请求投降，高洋应允后班师回朝。自此之后，突厥人年年向北齐进贡。

承圣三年（公元554年）正月初六，高洋从离石道出发讨伐山胡，派斛律金从显州道，常山王高演从晋州道夹攻，大破山胡，男子十三岁以上的全被杀头，女子和孩子赏给士兵，就此平定了石楼。

石楼的地势极其险要，自从北魏开国以来就没有被征服过。石楼被平定后，远近山胡各部落没有不慑于北齐声威而臣服的。

作战之时，高洋麾下的一位都督在战斗中受伤，他手下的什长路晖礼却没有救他，高洋听说后，便令人把路晖礼的五脏六肺全掏出来，命队中的其他九人一起来吃，结果把肉和内脏等腥秽的东西全都吃了。

从此以后，高洋变得越来越暴虐，军中闻风丧胆。

单论作战的勇猛和诡计多端，高洋堪称一代枭雄，但他最大的问题是心性过于残忍，行事过于放纵，最终为自己的结局埋下了伏笔。

此时的北齐吞并了柔然，也降服了突厥，平定了山胡，看似强大，但他们的处境却是最凶险的，北有狼子野心的木杆可汗，西有稳健行事的宇文泰，南有冉冉升起的陈霸先，高洋有什么资格恃胜而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