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江女人》之丹花(39):静一静,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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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白家庄,孩子就到大队的学校读书,李丹花不用再教学了。闲下来的李丹花便琢磨着如何让庄上的人过上好日子。

俗话说得好,穷不离猪,富不离书。人穷的时候离不开猪,养猪是致富的最好途径。养鸡为吃盐,养猪为过年。农村人养头猪,过年杀了,卖了,过个好年。丹花不想这么养。丹花要养就要办一个大的养猪场。猪的品种不要一般的。一般的猪二年才能出栏,速度慢,成本高。丹花想,要养,就得养淅川黑猪、长白山白猪。这些猪,生长速度快,成本低。丹花的这个想法,在心里憋了很久,可就是没有个谱儿。

十月,一天冷比一天。寒风吹到山岗上,吹得满山遍野的洋刺丛呜呜地响。晚伴儿,收了工。王凤娃在厨房里做饭。丹花点亮了油灯,烧着了火盆里的火。红红的火苗冒出来,映着火盆上面“光绪七年淅川厅制”的字样。这火盆,是顺阳的祖辈传下来的。搬迁时,从车上掉下来,把盆沿摔掉了一角,是文物呢!顺阳走进来,卸下了头上的一把抓帽,在火盆边坐了下来。

“顺阳,俺想跟你商量个事!”

“有啥事,你尽管说。在队里,你当家。在家里,你还当家。你说了就算,商量个啥?”

“俺想养猪!”

“养就养呗!”

“俺想多养几头!”

“多养就多养!”

“俺想在生产队办个养猪场,养品种猪,山岗上的苜蓿是好饲料呢!”

顺阳不说话了。他盯着丹花看,丹花的脸被火映着红红的,就像天上的晚霞。他伸出手,在丹花的额头上摸了摸,说:“你不是发烧说胡话吧?队里经过搬迁的折腾,那点老本全没了。家家户户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谁能屙出钱来买猪娃?”

丹花说:“人不能屙出钱,但猪能屙出钱来啊!咱们可以先养一头种猪,两头母猪,让他们慢慢屙。不出二年,就能屙出个大型猪场来!”

顺阳笑了。他说:“那你就养吧,养那些能屙金尿银的猪!”

丹花想,要想养猪,得先做通二大白中文的工作。一来,白中文在队里辈份大,说句话,村里人听;二来呢,白中文是队里的会计,现金保管,从工作出发,应该征得他同意;三来呢,白中文有养猪经验。别人养的猪,二年够称。他家的猪,一年就够称。上工歇歇儿时,丹花凑到白中文的跟前,说:“二大,你养猪一年能挣多少钱?”

“一年一头猪,一头猪卖个二百来块钱,能顶一个主要劳力一年的收入!”白中文吸着旱烟袋,自豪地说。

“二大,咱集体养猪,你看咋样?”丹花试探地问。

“不行,不行。”白中文的头摇得象个拔浪鼓,“一家一户,残汤剩饭,喂头猪,过年卖了,有几个零钱花。生产队养,养少了,搭个劳力花不着。养多了,没有本钱。再说,防疫、喂养这些技术问题谁来解决?”

“咱们可以先养几头母猪,由少到多!”丹花把她的屙金尿银法给白中文细细地说了一遍。

白中文点点头,道:“可以试试,养不成,也没有啥损失!今晚开个社员会,看看大家的意见!”

喝罢汤(淅川人把吃晚饭叫喝汤),丹花吹响了哨子。边吹边喊:“到大槐树下开会了!”

月亮,挂在空中,亮堂堂的。天冷。人们穿着棉衣,夹着膀,陆陆续续地来到槐树下。孩子们不怕冷,在会场上追逐,笑声洒在人群里,惹得大人们心烦。

丹花说:“静一静,静一静!”

会场上静了下来,丹花点名。队里开会,点名不用点名册,从村子的东面到西面,或者从西面到东面,一户一户地喊。点过名,丹花说:“现在开会,今晚,咱们开这个会,主要是办养猪场的事。咱们队的地多了,副业队出去不成了。咱们也得见缝扎针,搞点养殖业。我想建个养猪场,连上队里五头牛,两匹骡子一块养。两个饲养员,一位养牛,一位养猪。咱们上坡回来,顺手拨点草。草按斤计分,年终分红!大家都说说看!”

“俺没啥说的,队长说喂就喂呗!喂猪,这又不是啥毬新鲜事,家家户户,谁家没有猪?”梅花道。

面坡说:“喂猪,得找个年岁长的。搭一个棒劳力,花不来。还不知道喂得活喂不活。”

家富说:“队里养猪光吃粮,不见得长肉,就是长出肉,肉也不见得好吃。咱一家一户养的猪,吃的是剩汤剩饭,虽说稀一些,但都是些正经东西,集体养的猪,没法跟一家一户养的猪比!”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最后定了下来,有白中文及面坡他爹白铁蛋当饲养员。(未完,待续。图片摘自网络,与内容无关)

作者简介:田野,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五四文艺奖获得者,南阳市五个一文艺工程奖获得者,淅川县文联副主席,淅川县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刊发作品3000余篇,《读者》、《意林》签约作家。出版有散文集《放歌走丹江》、《坐禅谷禅韵》;长篇小说《泪落水中化血痕》;参与主编《魅力淅川》丛书(六卷),撰写的《北京,不渴》微电影剧本拍摄后荣获国家林业部“十佳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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