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做的水煎包
母亲做的水煎包
作者:张含尚
时节进入初冬,天气渐渐凉了。早晨的阳光洒向大地,那丝丝绚丽的光芒折射出美丽的颜色,一望无际的田野里麦苗无精打采地沉默着。这是鲁北农村冬天常见的景色。
又是一个周六,我照例回老家看望父母。工作的地方离家二十多里,我喜欢骑自行车回老家,一则欣赏沿途风景,二则锻炼身体,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邹平魏桥通往台子的公路上,路旁的白杨树光秃秃的,像一排排挺立的哨兵。我边骑行边聆听着冬天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冬日阳光的温暖与亲切,宛若一支清丽的曲子。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骑行,老家便在眼前了。金黄色的阳光游走在老家房屋的轮廓中,冬天农村大街上没有几个人。冬阳暖暖的,村子里静悄悄的。
门前的石狮子拘谨地蹲坐着,仿佛因见到我而不再威严,反而多了一份亲切。首先跑出来迎接我的是家里的小花狗,它呜呜地叫着,亲切地扑在我的腿上,诉说着对我的思念。
父亲正在院子里劈木头,见我进门,直起身子,对着厨房大声喊:“他娘,军子回来了!”娘微笑着从厨房里走出来。
“娘,做的啥好吃的?”
“韭菜猪肉水煎包,你的最爱!”
“有汽车不开,非要骑自行车回来,这一路冻坏了吧?”娘心疼地问。
“骑了这一路,身上还热乎着呢,俺不冷。”我答到。
“那也赶紧去屋里,别感冒了。”娘一边说一边快速走进厨房。因为我回来,她要抓紧忙活了,准备工作早就妥当,只等我回来就现包现做,这样我能吃上刚出锅的。
我最爱吃娘做的水煎包了。记得小时候,只有过节或者有客人来,娘才会做水煎包。那时候家里穷,一般不放肉,都是韭菜、白菜、茴香等素馅的,但娘手巧,搭配好馅料,水煎包一样做得有滋有味很好吃。如今家里条件好了,娘便隔三差五地做水煎包。
无数次吃到母亲做的水煎包,但却从没有认真看过她做水煎包的样子。想到这里,我轻轻来到厨房门口。房门开着,我站在离厨房两米远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操劳的母亲。
厨房低矮,窗子太小,又糊了一层塑料纸,虽然是白天,但厨房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一个小电灯泡亮着,上面早已是一层油渍,昏黄的光线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娘做水煎包的手艺没得说,左邻右舍都知道娘做的水煎包好吃。只见她拿起一张早已经擀好的圆圆面皮,放在手心,用勺子舀一勺馅儿,放在面皮的正中央,然后将面皮折起来,在正中央的地方一捏,面皮就粘合在一起了,最后用两只手一攥,一个水煎包就包好了。
望着忙碌的母亲,岁月已将她的双手雕刻得很粗糙,上面皱褶纵横,像是干枯的松树皮那样苍老。正是这双粗糙的大手辛勤操劳,把我养大。母亲突然抬头看到了我,问我是不是饿了。我说:“还不饿,就是想静静地看看你。”
“外边冷,你还是回屋暖和去吧。”娘说。
我只好一个人回到屋里坐下。大半个小时后,一股特有的香味儿飘来,母亲端来了一盘水煎包,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只见一个个水煎包冒着热气,上面一层金黄的酥皮,有的好几个连着,圆鼓鼓的“肚子”上渗着点点油,香气扑鼻。我刚要去拿,母亲说:“别动,烫。你坐好!”
说完母亲又小跑回厨房,拿来筷子,还有醋盘和大蒜,递给我说:“趁热吃吧,看看咸还是淡?”接着娘又给我端来一大杯子茶水,放在我面前。
望着娘来回地穿梭,我说:“你和爹也一起吃啊。”
“还有一锅呢,你先吃着,待会儿我和你爹一起吃。”娘说完坐在我的前面,看着我吃,仿佛欣赏她创作的一件艺术品,直到看着我吃完两个水煎包,她才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我一抬头,正望着母亲的背影。娘才六十多岁,背竟然有些弯曲,在阳光金色的羽翼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好长,灰白的头发也被冬阳镀上了一层金色。娘老了。
坐在火红的炉子旁, 一盘子水煎包很快被吃完。这香喷喷的水煎包,吃在嘴里,暖在心里。望着眼前的爹和娘,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楚。一小滴液体流进嘴里,涩涩的、咸咸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我眼角渗出的泪。
作者:张含尚,网名齐东野人。滨州市邹平县小学教师,业余喜欢用文字涂写心情,作品见于《滨州文学》《凤凰城文学》等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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