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断白云二舅母（散文）】/ 任小宁
望断白云二舅母（散文）
任小宁
二舅母就像飘逝的云朵，随着秋风飘走了。
十月十九日是二舅母去世二周年纪念日，这些天，我想起和她的点点滴滴，一股怆然之情涌动心头。说实话，我和舅母一生中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她的音容笑貌却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她年轻时长辫子，大眼睛，很漂亮的模样，深埋在心底，永难忘却。
我和她书信往来比见面的次数更多一些。她的钢笔字写得很漂亮。由于两个表妹小时候在我家由我母亲带过一段时间。父母都不识字，与舅母联系有关表妹的事及其它事情，都是由我用书信联系。
俗话说得好，“树挪一步死，人挪一步活。”世事都是“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的循环往复。
二舅母老家在四川南充市，属于城市居民。她家姊妹多，有两个姐和一个哥、两个弟。60年代初，国家困难时期，邻居幺姑把她们几个初中毕业的女孩骗到陕西找工作，最后给她们每人分别找了婆家。其实幺姑是什么人，大家都懂的。
她有一个老乡嫁到永寿安宫桥村，叫袁淑琴，长的瘦小单薄，舅母每次回来都必须去看她，她们同来陕西的人大都回老家了，就她没回去。
漂亮的二舅母和帅气的二舅父结婚后，二舅父就去参军入伍了。舅母在家待了一两年时间，最后回南充娘家去了，正好赶上招工，就去了大渡口旅社当了正式工。她是幸运的。
舅母是一个善良、随和的人。她和同事、家人关系都处的很好。她在四川渡口市大渡口旅社工作，由于二舅父一直在部队服役，先后在新疆、西藏好多年，直到转业后才回到舅母和孩子身边。在我两个表妹小的时候都是舅母拉扯大的。由于我外祖母去世早，家里没有人帮忙带孩子，我母亲是姊妹中的老大，那时还要常年参加生产队劳动，七二年上半年二舅父把两岁左右的大表妹送到我家，那时父亲是生产队饲养员，表妹整天跟着父亲，在饲养室里玩。父亲喜欢孩子，挑水时一肩担水，一手饱着表妹，割苜蓿时也带着她，割完苜蓿后就把她放在推苜蓿的独轮车上。星期天和假期我就带着表妹玩。七二年冬季和七三年春节前后母亲曾经去四川大渡口旅社帮舅母带二表妹，时间不到三个月，那时我上初中，我每次给舅母写信都问母亲啥时候回家。
我上初中时舅母给我买了一节橙色的宽条绒布料，寄回家，母亲在大队缝纫社叫人给我缝了一件外套，我心里甭提多高兴了。有一次回家探亲，把她给自己买的一双运动鞋送给我，我满心欢喜。
上高一那年，舅母给母亲买了一节藏蓝色的条绒布料，母亲叫我队的裁缝五婆给我做了一件外套。那时候可时髦了。
母亲姊妹多，姨母和几个舅父都去过二舅父的家，无论大人小孩二舅母都热情招待。母亲在有生之年曾多次去过二舅父在四川的家，母亲洗澡时二舅母给搓背、剪指甲、掏耳朵，有时候晚上和母亲同睡一张床，两人回忆苦难的岁月里发生的令人难忘的事，她从小到大就没干过烧炕的事，在陕西老家的时候，烧炕时塞的柴太多，炕烧的太热，到了晚上把铺盖烧着了，第二天，外公叫我母亲去收拾残局，母亲就用难听的话语指责二舅母。由于那时候棉花、布匹供应要靠票证，很紧张。母亲就问当时二舅母记恨她不，二舅母就说她从来不记仇。
而且母亲每次去她都给添新衣服，最后一次母亲和姨母都去了，回家时，让她的朋友给我和两个姨妹都剪裁了和套棉袄，姨母在舅母的缝纫机上做好，回来装上棉花就可以穿。给母亲和姨母作大衣，还买了几床纯棉被套。
二舅母和二舅父退休后，在前进村外公留下的旧窑洞庄基前面北边盖了三间平房，南边盖了一间厨房。每年春天回老家，国庆节前回成都。这样过了多年。他们在老家院子里种各种蔬菜，黄瓜、西红柿、豇豆、茄子、香葱等各种蔬菜，自己养鸡。过着田园风格的生活。自己吃不了就送给邻居。有时二舅父骑着电动车和二舅母把菜和鸡蛋给我母亲送去，我家离外家也就二里路的样子。二舅母有糖尿病，二舅父血压有点高，他们都在服用相关药物，心态很好。她和邻居的舅母学作千层底布鞋，给二舅父和自己每人做了好几双。
因为我弟是强直性脊柱炎，干农活不得力，我弟媳妇既要干活还要做饭，他们在家时，有一年忙前，舅父舅母为了减轻我弟的负担，把母亲接到她家，母亲患小脑萎缩，有点老年痴呆，舅母给我母亲每天换洗衣服，晾晒被褥，洗床单，洗澡。
可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的祸福。在舅母七十三岁那年，体检时查出糖尿病并发症肾衰竭，真是晴天霹雳，从这年他们没回老家住过，就是回家也不能停太久，因为要透析治疗，听大表妹说二舅母在成都华西医院治疗期间，到最后自己要求出院，用微弱的声音说拔管、拿药，回家、放弃。她身体上插了好多管子，受尽了痛苦。
2018年10月19日二舅母离开了她爱着的家人和朋友。这个深秋令我终生难忘。10月22日早晨6点左右我在殡仪馆见到她的遗容，她消瘦的面庞是那么慈祥、安详，那一刻我止不住泪流满面，失声痛哭。在萧瑟的秋风中，我随着参加葬礼的人群，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殡仪馆。
永别了，舅母！望天国没有病痛，舅母一路走好！
作者简介：任小宁，陕西省咸阳市乾县阳峪镇任家洼村人，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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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开放了】/ 任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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