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邢桂珍：翠鸟在呼唤

文/邢桂珍

鸟儿唤醒了春天，我听着小草的拔节声，尽赏涨红的芽苞，在一片树林里漫步。

看四周无人，我摘下口罩透透气。仰望蓝天白云，温暖的阳光穿透心房，微风拂面，深吸大自然甜润的空气。“啾啾！”听到一串熟悉的鸟鸣声，让我的心头一惊，思绪回到了去年。

去年夏天，在路上遇见一只不会飞的雏鸟，不知所措的我，只好把小鸟捧回家代养。

这只可爱的小鸟，剪刀的黄嘴，啄人像锥子；钓鱼钩一样的爪尖，可倒立；灰褐色的绒毛，暖融融。无论我怎样捉虫喂它，它都不松懈对我的敌意。

吃饱喝足的雏鸟，攀住纱窗网眼，向窗外用清脆的声音喊：“妈妈，救我……”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鸟妈循声飞到门前的柳树上，与孩子一唱一和展开“对话”，曲调委婉动听，场面感人。鸟妈的鸣叫越激烈，雏鸟边挣脱边“啾啾”，母子间十分亲热地“交流”。

傍晚，鸟妈无望地归巢，雏鸟跳到花枝上，把头伸进翅膀里，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睡意朦胧的我，被室外柳树上的翠鸟吵醒，它的叫声就像敲击木鱼的翠声，音节起伏悦耳，有别于其它鸟鸣，所以我称为翠鸟。

树上的鸟妈直视窗户上的孩子“喊话”，鸟语较之前更加激烈。鸟妈急得在枝头上窜下跳，雏鸟展开双翼向窗外拼命想逃出“牢笼”，叫的撕心裂肺。冲不出去的雏鸟，告诉妈妈；“我逃不出去呀！”鸟妈一个俯冲落在窗台外，疯狂地展开救助……后来鸟妈大胆地降落到门口的扶手上，“愤怒”地竖起颈部羽毛，朝室内“骂我”，迫切地呼唤孩子出来，那个恼火的眼神，那个誓死挽救孩子的猛扑，那些频冲敏捷地跳跃，一会儿海底捞月，一会儿空中盘旋，把母爱演绎的淋漓尽致，至今难以忘怀。

从早到晚，鸟妈不吃不喝地守候树上，它的举动让我十分感动，本想放出雏鸟，担心它离开我会死去，我一次次告诉鸟妈：“等它会飞时，我一定还给你”。鸟妈用尽人类想不到的各种手段施救雏鸟，都没有效果。雏鸟失望地告诉母亲：“我逃不出去呀妈妈。”在一阵绝望的惨叫中，雏鸟死在了窗台上。

鸟妈依旧在柳树上跳跃盼望，目视雏鸟曾经生活的窗台，痛心地呼唤雏鸟，凄寂地哀鸣，用“谩骂”的鸟语唤醒我的警醒，守望一周的鸟妈，孤独地飞走了。

我干预雏鸟生活的举动，所谓的爱，却让雏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真是追悔莫及。

今天，在树林里听到翠鸟的鸣叫，仿佛用刀在剜我的心。

我双手合十，向翠鸟忏悔自己的行为：“对不起！是我伤害了无辜的生命。”

动植物都有自身的生存法则，人类不该干扰地球上的生物链，应该善待自然界所有的生命。

让鸟儿不再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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