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书一忆(三)想你是牧羊少女时
人们常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千钟粟、颜如玉,但对我来说却还藏有忆中情。
一个人的境遇要在蹚过多少次水才能变得波澜不惊?更多的还是海波不平吧?在这些涉水中,又有多少次是激流险滩?多少次才可以是小溪潺潺?真的有一帆风顺的人生吗?还是前方看不到的瀑布,亦或是处处暗藏的礁石?而由露珠汇入积成的是底下悲剧的波涛汹涌,暗藏玄机?还是点点滴滴微末不足道的所谓乍现的幸福?
我再次遇见她的时候,她的样子没有变。因为她依然保持着我记忆中的美丽。但是她憔悴了,眼神中泛着疲惫,难掩不久前的梨花带雨。虽然她是我的初恋,却是从来没有开始过的恋情。而现实中的剧情却偏偏如同电视剧般狗血:最初的她看似风光,在门当户对的媒介下两个家庭组成了新的一个小家庭。
可当她真的嫁过去时,才真正意识到当初我说的“婚姻在中国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婚后,男人嫖娼,对她家暴。经济上也没有给她任何帮助,作为温州家族企业的作坊起家的典型,男方的包装印刷企业在温州之外做的风生水起。这个基督教背景的家庭看似中规中矩,却充满了类似封建家庭式的霸凌主义。丈母娘几次要求女方在公司上班,而多次反而以“无用之人,只能在老公公司里帮忙打下手”的旧时家长权势低头看人。曾经默许的基督教家庭之间的婚姻却隐藏不了暴发户式的说教和鄙夷。
这一点,甚至不如我大学时代看小说《沙仑玫瑰》里婚内出轨而实有内疚的老板有宗教负罪感。最起码,沙仑里的男主人却是是有爱情,却背上了出轨的道德负罪感,起码有一点点男版安娜卡列尼娜的意味儿,可现实中的他却只是一个对妻子家暴的妈宝男。
我无力于感慨昔日校花的不幸,但却无可奈何。已经有了孩子的他们,婚姻也很难走到尽头。但我总是会想起曾经还是一朵众人追逐的鲜花的模样。那时候的她众星捧月,在还没有学霸概念的年代里做为好学生的代表既收到好学生的追捧,又收到不良少年的调皮捣蛋。而我,只是一味的高冷,即使是作为同样喜欢她的诸多男生之一。唯一最亲近的一次,是书城开业后不久。我在二楼的文学区里看书渡过中学的暑期时光。而她也偶尔一次的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尤记得那日午后,我在饮品区边上挑出来一本《少林方丈》,津津有味读起来。而她则是挑了一本琼瑶小说。各自招呼后,到了午饭时间我被邀请到她小姨的店里。刚好离书城不远,隔了一条河的土地规划局后门便是。其实她小姨认识我,她的圈子本来就不大,几个学习成绩还可以的学生她的家人都会知道点。而我又刚好在她小姨替她母亲来家长会时做过一次分享演讲,自然就熟悉起来了。我又人小鬼大,在她店里帮她做了广告衫设计,给人力车夫骑出去打广告。所以那天就被留了午饭。饭后一直在店里,我才有了最近的一次和她独处聊天看书的机会。她问我在书城看的书的内容。我跟她复诉独臂将军如何成长为少林寺第二任住持的故事,但很巧妙的多提了提书中的情感线。少女情怀总是春,那时候她红彤彤的脸我至今记忆犹新。但我却过于早熟的避开她的视线。但她也十分聪明,我依然记得她在我讲完小说内容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怎么好像听你讲起来好像看一部电影一样。”今天想来,她当时真的是可以用“水灵”形容。只听我复述一遍,就已经把这位小说作者的写作模式,也就是场景设计方式点透。而这种小说创作方法,我却是在多年以后读东野圭吾的小说才慢慢体悟。
后来就转到了新话题:那个八十年代初风靡全国的电影《少林寺》。其实,电影里的牧羊少女和我们温州还有一丝关联。2004年,新少林寺在全国上映。是吴京主演的电视剧版,而不是后来的刘德华电影版。而剧中的女主角,那个牧羊女,就是来自温州的女演员潘好好。她是体育出身的女演员,1981年出生。虽然在今天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她和这部电视剧。但在网络还没有完全普及的年代,电视里的电视剧就是各大地方报纸的头条。同样的,潘好好就成了温州人讨论的对象。
那天下午,我们聊的很开心。是一种毫无忌讳又天南海北的海聊。其实那个时候的我是一个闷骚男,并不怎么会说话。但今天想起那个午后,总觉得有“冰冷雨夜一把伞”的温暖音乐作为BGM的快乐时光。
虽然在感情上,我们没有小说和电视剧里的爱情。但现实中的狗血却是淋着了一头。我为自己对一个美丽女孩子故去无可奈何而有“无可奈何花落去”的遗憾,却饱含着“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期许。
最后的最后,我自己买了本《少林方丈》。重温中,只有悲凉。后来的后来,我把她的故事写入《小镇青年》。我拿不成熟的文字,去祭奠我们彼此失去的交集,还有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