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3》(随笔)
文/坡度(苏州)
方知旋单位的内墙绕一圈的距离大概五百米,当然是踱步在内部的环形马路,真要像狗一样贴墙逡巡一周的话新单位的面积肯定会比我估摸的面积增加不少。
幸甚,这次下楼才知苦逼如我者真的不仅一个。在那里遇见杨姐,七点半多了她才下班,当时我正给别人打电话便只好向她挥了挥另一只手,杨姐复刻了我的动作,予我以无声的回答。暮色已浓,未知杨姐有没有留意到我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过。
伫立楼下,把自己当成一棵树,曾有那么三秒钟,我把双腿想象成了根,想象它往泥土里扎下去,越陷越深,疯狂地生长,从地球的另一面穿出……三秒钟其实很长,我听说这个长度对有的生物而言已经足够它们迭代了。
九点钟,重新躺平在办公桌,脱了袜,蓦然看见它被染成一种我一直不大喜欢的颜色:白。不知到底为什么我会把它穿在脚上,但我知道它的质量很好,这双袜子将会陪我度过许多日子。缘分冥冥,所有的遇见都是注定,反正我信了,在这件事上似乎于立刻之间——我又看出了一些端倪,然而无以形容。
从这个帖子的点击率可以发现,如果我希望它能被更多的人围观还是应该让管理员帮我把它迁往别的板块,可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因为踌躇颇久才使自己下了决心,找个空间肆意地生长一会,这个想法由来颇久,观察有一阵子了,这个板块越发荒芜,却恰恰越发适合我达到一个目的:尽情地自言自语。
风,在空中荡来荡去,七点半在楼下遇见杨姐的时候它的势头已不能予我猛烈之感,渐渐地趋于停止,一个小时之后便不能听到它传来的声音了。不见诸位的缘故办公室予我宁静的面貌,莫名的欢喜油然而生,窸窸窣窣,平日里难以惹我注意的声音清晰得让我捂住耳朵都能听见:小强鱼缸里的微型电机正在制氧,木头因膨胀(收缩)而发出的咯咯,也有可能是转椅,是不是我碰到它了?还是受引力作用它未能保持平衡?我知道有一块地砖也会发响,当我踩到它的时候,常常会把它的“吱吱”理解为向我提出的抗议,当然,这种抗议也是无谓的。还有,我觉得在这样的时刻自己应该听见过某种电流,只是很难捕捉到它的方向,也不知它在现实里摩擦,还是从我心里传来。
场景再现,将这些内容在大脑里复刻出来其实我已在另一天了,父亲的叮咛恰在耳畔,他嘱我务必准时到家,务必参加中午的饭局,他说,有生之年尽量多请我们吃几顿这样的饭,在节日里。父亲并非毫无优点,至少他从不在饭桌上埋怨过我不时地打开手机。
2021.0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