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话素本】大山的女儿（小说）（九）
大山的女儿（小说）（九）
（九）
下一个目标是柴毛娃。
柴毛娃是柴庄的村支书兼承包煤矿的董事长，人送外号柴大官人。
二柱子早听说这个人不咋地，又赌又色，他怕彩凤吃亏，说：“还是别去了。”
彩凤知道二柱子是为她好，可她不舍得这个欠账大户，二万八呀！要是能要回来，开店基金就差不多了，有风险也得试试。我不相信柴庄不是共产党的天下？
第二天，张彩凤信心满满地奔了柴庄。
“有人吗？”彩凤柔声细语地叫门。
半天院里传出嘶哑的问话：“谁呀？”
彩凤从容地说:“我们是乡里来的，找柴书记有急事。”
听说乡里来的，那人不敢怠慢：“他在后街东头第二家，门前有两棵大柳树，去那儿找吧。”
后街很静，阁楼里隐约传来麻将声，彩凤溜进去。里面烟雾缭绕根本看不清人脸，彩凤柔声问道：“哪位是柴书记？”
专注打牌的人听见问声都愣住了，眼光一下子聚在彩凤身上。半天，一个干部模样的男子搭话：“谁找我？什么事？”
彩凤递上欠条说：“这个，您还记得吧？快三年了，我想该还了，我们是小本经营，拖不起啊。所以我……”
“你是谁呀，找我说不着。”
“我是单军的夫人，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跑了几趟，你带搭不理的，今天你得给个说法。”
“喝！单老板来要我都没给，又让你来了，跟我玩夫人外交。来吧，我还是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来、来来，咱们继续玩，别误了我的收入，小姐同志。”
“既然柴总是这个态度，那我们法庭上见，你可能知道我大姑姐是干啥的！”声音不大可份量不轻，说完转身要走。
“慢着。”柴毛娃认真起来，他听说单军有个姐姐在公安局里，沾了官司他没有好果子吃。
他换了口吻说：“这点小事值得见官吗？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彩凤也平和下来：“那你看这钱……”
柴总思量一会儿说：“这样吧，先拿五千，其余容我凑齐了一准送到府上，如何？”
彩凤不紧不慢地说：“柴书记，柴总，你也是场面上混的，一跺脚全村烂颤的大人物，还钱就这么小气吗。五干元，还不足欠款的五分之一，说不过去吧？”
柴毛娃小看了这娘们，他狠了狠心说：“再加三千你先拿着，等玩完了，那两万我回家去取。”
彩凤说:“反正我决心已定，今天拿不到钱我是不会走的。你们玩，我等着，到天亮我也等。”
牌局重新开始，四家落定，彩凤坐在柴的身后观阵。柴书记手气大增，连坐五桩，赢了小一万，他喜形于色，偷眼看彩凤，多亏这小娘子镇宅保佑……三归一的结局使柴总爽快地兑现了承诺。
下半夜才散场，彩凤收了钱还了欠条，礼貌地说：“再见。”
“别介，再陪我玩玩。”他的手臂搭在彩凤的肩头。
彩凤甩掉他的手臂，义正言辞地说道:“请您放尊重点，本小姐的价码你玩不起。”
“啥价？”柴毛娃问。
“你生命的代价。”彩凤说。
柴毛娃刚要动粗，远处传来喝声：“谁在那儿？”
一道刺眼的手电光直射过来，柴毛娃吓跑了。
二柱子迅速跑过来，问道:“嫂子，没事吧？”
彩凤吓坏了，愣充大胆，说：“没事。”声调都变了，“二柱子，你來得正好？险些让他占了便宜。”
二柱子说：“凤姐，你来柴家讨债我就不放心，柴总不是什么好鸟。半夜了还没见你出来，我说不好，操根镐把，拿着手电筒，就在后街附近转悠。当听见黑处有人说话时，我就尾随其后，见柴不规矩就大吼一声，还真把那个大流氓吓跑了。凤姐，没事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彩凤委屈地靠在二柱子肩上：“说不害怕是假，我咋也支巴不过大老爷们，多亏有你，不然就惨了，让我咋谢你呀？”
“咱俩谁跟谁呀，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本分。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这么晚了我怎么回呀？”
“不行，就到我那凑付一宿，反正再有几小时天就亮了。”
彩凤沉思片刻，无奈地自语：“也只能这样了……”（待续）
作者：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