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官成‖小小说：借钱救娘

借钱救娘

文/王官成

“黄三，黄三，快来，我又出不动气了。”黄三听到老娘的呼叫，立即把菜倒进锅里，左腿一腐一拐跨进老娘的房里。只见老娘嘴一张一合，不停地喘着气。他慌了，老娘毛病又犯了。

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拨通了120，他又翻开抽屉，还是那二百元。他头一点一点冲到门外坪场，又喊又叫。住在附近刘婆李伯娘大公应声走来，刘婆骂，还不快送医院。黄三摊开双手说，我钱少了，喊你们，就是要大家想下办法。

几个老人都楞住了。刘婆说，这里就这几家，起码要两仟元进院，哪个有？刘婆想了想，村头蒋婆前几天卖了头肥猪，钱还没存银行，就说：“黄三快去，要好好讲话。”黄三迟凝了下说，前几天，我猪到她菜园，吵了几句，我不好开口。刘婆说，她不会计较的，快去。

黄三急急忙忙一跛一跛，沿着公路向村头走去。他心里象一团乱麻，老弟两口子连侄儿带到浙江打工，很久也没给老娘寄钱了，自己光杆一条，小时候腿就跛了一支，出去打工没人要，父亲在他十几岁时就死了，同老娘相依为命。娘为他的个人事老是唉声叹气，托了好多人介绍，连耳聋眼瞎的见面谈不上几句就崩了。

他还在埋头想时已到蒋婆大门外。他大叫，蒋婆快给我借两千块钱。蒋婆拾头一望，慢吞吞地说，借钱做什么，这么急，慢点都不行。他急了，吼起来：“我娘病了，救护车快来了，要借就快借，不借就拉倒！”蒋婆一听，冲着说，拉倒就拉倒，我还求你不成。黄三气鼓鼓扭头就走。

不到五分钟，他一跛一冲到了家里，他的眼泪当着三个老人漱漱掉下来。刘婆有些奇怪，问黄三那门回事。他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她不肯借，前回吵架得罪她了，我苦命的娘啊！”他哭得更凶了。

刘婆对大公和李伯娘说，不可能，蒋婆不是那样人。大公快八十了，一头白发，说话做事还利索，说：“到远村借来不及了，刘婆同蒋婆关系不错，你去借下啰！”刘婆说，那我去试试。刘婆也有七十多岁，还常常上山砍柴。她刚到转弯路上，就碰到了蒋婆背着孙子对面走来。刘婆站住了，问蒋婆哪里去。蒋婆把孙子从背上放下来，笑着对刘婆说，黄三问我借钱，好话都没一句，我故意气气他。

刘婆抱过小家伙，正走到黄三屋下时，突然听到鸣啦鸣啦声。刘婆抬头望着黄三几个人，就说，黄三老娘有福气，蒋婆送钱来了，车子也来了。大公问，黄三去借又不给，怎么又送来了？蒋婆哈哈一笑说：“黄三话差点把我气死了，不过，黄三话不容人听，也是个耿直人，又住在一起，那个没个难处，我急忙送来了。”刘婆骂：“黄三呀，我要骂你，一句好话在你口里变臭话。”

呜啦！救护车停下来。黄三翻来了合作医疗卡和二百元钱，和蒋婆那两千元扎进上衣口袋。大公又帮着把老娘抬上车。临开车时，黄三对几位老人说，多谢蒋婆借钱救我娘，也多谢大家关心帮忙。

一进院，马上抢救，医生忙得满头大汗，对黄三说，迟一点就完了。黄三心里一块石头掉下了。他马上给老弟打电话，要弟立即赶回来。

一个星期后，一天上午，太阳照耀着大地，黄三同弟弟扶着娘搭客车回来了。把老娘安顿在床上后，老弟说，你买了鱼肉，说是请几个老人吃饭，你去喊，我来办。黄三提了一包糖，又取出两千元钱，先到蒋婆屋，笑嘻嘻对蒋婆说，这次多谢你啊，多谢你借两千块钱救了我老娘。一边说一边掏出一盏新票子塞到蒋婆手上说，今天办饭请几位老人家吃歺饭，以表谢意。蒋婆一听，露出了笑容，先能这么会讲，那能让你气跑哇！他接来婆孙俩，又分别上门喊了刘婆李伯娘大公。

几个老人围着大红桌，高高兴兴吃得津津有味。大公竖起大拇指，这次蒋婆立头功，那两千块钱救了老娘，不然，我怕今天是吃……

黄三和弟弟端起杯同大公碰了下说，今天欢聚一堂，今后村子会更加团团结结和和气气了。

作者简介：王官成，男，生于l945年5月，大学文化(自考)，中共党员，怀化市作协会员，湘西《速读杂志》联络站长。世界汉语文学作家协会会员，《关东美文》杂志付主编，湘闽赣编辑部主编。早年教中学语文，后从事农村工作，担任公社(乡)党委书记十余年，又调地委(市)党校讲授马列理论科学，在外贸商业部门退休。热爱读书写作，先后在市级以上报刋发表作品百余件(主要为散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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