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德太炉
本文作者:刘永国
2017年秋天,我回到阔别二十五六年的老家德太炉村,为父亲楦葬 。
当客车行进到故乡村外的那一刻,我心潮澎湃。虽然村里没有直系的亲人,但对这片热土我还是极其眷恋。
德太炉村村口
全覆盖工程把整个村子换了新装,白墙红瓦蓝墙顶是主要背景。水泥路从县道延伸至村里,又通向各家门口。国家给农民修房铺路,这是自古以来少有的。虽是八月秋忙的季节,但村里没有昔日的喧闹。老房子都看不见了,只有像样点儿的四脚落地房子还在,但泥皮掉了不少,闲房院墙倒塌了很多。村里很冷落、很静。
来到父亲的老院子,房子院墙已不存在了,成了一片开阔地。我不禁陷入回忆之中。妈妈辛劳的背影出现在院中,原来的房子、院墙都映入眼帘。我不由地说了一声:“妈,我饿了。”这话是我今生最随意的话,最得理的说法。而今我妈不在人世了,满眼眼的泪花打湿了衣袖。妈妈啊!亲爱的妈妈您受委屈了,在我记忆中妈妈就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为了我们的温暖没明没夜地缝补衣裳,尤其在腊月做衣服老是通宵。妈妈为了我们的成长省吃俭穿……妈妈,我这次回来给您和父亲建新房子了。到父亲百年后老了把您也接到新房子里住。
作者家的老院子
看到今天的变化,想着昔日的憧憬,仿佛听到了村内沸腾的景象,下蛋母鸡“咕蛋咕咕”叫着,大公鸡“咕咕鸣——”,猪儿“吱吱吱”逼着食,羊儿“咩咩”叫,小孩子们追逐戏闹,女人们在一起说笑声,不时传来牛的“哞哞”和马儿欢叫声,谁家叫驴“嘎咕、嘎咕”……真是热闹非凡。而今人也少了,机械化又代替了牛马,就是鸡鸭也喂的少了。说也怪,现在的猪,人们还喂着,但听不到叫声,可能是生活好了猪没个顿数地吃,肚内不饿。村里各种事物景象都在变化着,村里人熟悉的面孔也都苍老了许多。老农具都看不到了,家乡经历了多少风雨的洗礼,变化着,变化着。山梁也微有变化,退耕还林给山梁增添了绿装。
村委会
村里的每个角落都是我记忆中的乐园。每家每户的大院落都不见了。昔日独占一角低矮的牛羊圈,已修换成整齐宽敞的东西厢房。农机具、拖拉机各居一房。最显眼的晾粮仓敞开着门窗,玉米、葵花、小麦、莜麦、大豆装袋垛得高高的排列两边,中央水泥地还有晾晒的散粒。
巍峨的西山坡还是那么雄壮雅静,西头的上水田地平摊肥沃,村西的老井依旧慈祥,枯干的西沟渠记忆着村史,有序的电线杆延向四处坡梁,就是填平了的南沟渠虽说有了平整的水泥路也没有原来可亲,都很熟悉,也很亲近,都有许多说不完的故事。
村中南沟渠全覆盖填平,铺上了水泥路
德太炉的风俗很多,村东山脚下是老古年间就有的一座三官庙(即天官、地官、水晶官)。再往东山坡上是坟场,全村去世的人大部分埋到这里。
每年天旱时,人们杀个羊领神,上庙求雨。有时还真的管用,上午祈告完下午就乌云密布来一场雨。唉,过去水浇地少,靠天吃饭,人们真能瞎扎腾。现在百分之八十的地上了水,而且还能种葵花。科学技术给人们带来不少好处,真正应验了“耕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
三官庙
年根忙碌了一个腊月,各种年货都准备好了,打扫完家,年三十下午人们上坟祭祖,有步行走的,有骑自行车的,提着烧纸、供品、柴火开始上坟。上早的已在东山坡上青烟缭绕,有的还正出村,人们成群结队,场面极其壮观。也有人请云,过年了请祖宗回家过年。就这样一代代传承着,体现了人们奉祖敬宗的精神文化。
三十晚上开灯时,各种烟花爆竹响个不停,家家红灯高挂喜气洋洋。早早穿了新衣服的孩子们欢跳在大街小巷。安神完毕人们开始上庙敬神,都是成年人去上庙,因为那时的人们认为敬神可不能马虎大意。人们提着各种灯笼,拿着黄裱纸、香和供品去东庙梁上庙。有出村的,有往回返的,场景更是沸腾热闹。
故乡人稀罕可亲,故乡的事写不完说不尽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故乡,当你累了的时候,还可以回到这个熟悉又温馨的地方,找回你最初的天真烂漫的憧憬。 短短在了两天,把记忆中的家乡重温了。完整地“拍摄”了新村的新貌,心绪平静了许多。 啊,家乡,你的每一处风景要比世界任何景区都美!
文中图片由作者提供
该文作者1962年出生于内蒙古察右中旗,现居包头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