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金旺红评】凤姐那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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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那点事儿
文/钟金旺
曹公是偏爱凤姐的，她赋予她治家才能，把她描绘成脂粉队里的英雄。凤姐那点摆不上桌面的事也就这么两类：一是害了那么多人，二是被红学家争论不休的她和贾蓉的关系。
先说第一件。凤姐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能施展出各种手段。这样假设一下：如果我们站在她的立场上设想，可以感觉到，她使用的那些害人手段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如迫害贾瑞一节，如果不是贾瑞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调戏，她是不会治他于死地的。迫害尤二姐一节，她感到如果尤二姐生个男孩，将会严重影响到自己在贾府的地位。凤姐是不会忍气吞声的，就如她说的“凡事我说行就行”，就使出手段来将尤二姐送入阴曹。张金哥、李公子之死是凤姐和读者诸人未料想到的：凤姐收了人家银子替人出气，没想到让两个有情有意的孩子搭上了命，这是让人始料不及的。再者，她对下人太严，是因为她有着浓厚的主尊奴卑意识：仆人就是仆人，是伺候主人的，不压住他们，他们会给主子出难题，如刁奴吴新登家的难为探春。平儿也曾劝说凤姐“得罪的人还少吗？”凤姐与赵姨娘的关系也势同水火，她看不起二房，认为二房是低微的，只有大房才是尊贵的。由此可见，只要不触及凤姐的底线，她是不会加害别人的。
再来看第二件。凤姐与贾蓉的故事，历来为红学家们争论不休，有的认为二人有染，有的认为二人清白。细读原文，前后对照，我觉得，二人的故事并非那么简单。
我们应该知道，作者是不忍心正面写贾府的污秽之事的。凤姐之于贾蓉有这样三个场景，我们应留意：其一，刘姥姥一进荣国府，贾蓉去借炕屏，凤姐的反应非常反常，凤姐虽然不会当着那么多仆人说出自己的不堪之事，但她的言行举止间还是出卖了自己的内心。“这里凤姐忽然又想起一事，喊道‘蓉儿回来’。”贾蓉回来后，嬉皮笑脸地冲着凤姐笑，丝毫没有恭恭敬敬的意思。曹公的笔端写下了许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贾蓉出场时“美服华冠，容貌俊俏”，用现在的话说，整个一帅哥，这样的帅哥再加上能说会道，又有眼色，谁不喜欢？凭凤姐之才，一般人是难入其法眼的。所以，在贾琏外出公干之际，与贾蓉情投意和当是排遣寂寞空虚的最好办法。
其二，焦大借酒劲曾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畜生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们都已知道，爬灰是骂贾珍之于可卿，养小叔子是说谁呢？综观整部红楼，作者没留下哪个女人养小叔子的迹象。焦大是醉汉，他能骂出“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这样的混话，他怎么可能不骂错凤姐与贾蓉的关系呢？在焦大醉眼看来，凤姐年轻，贾蓉年少，二人在他眼里如叔嫂，一时借酒撒疯骂成凤姐“养小叔子”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这也许是善用“障眼法”的曹公布下的又一个谜团。
其三，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凤姐大闹宁国府。闹完后且看凤、蓉二人的表现。“凤姐眼圈一红，似有多少委屈的光景。”要说，她骂也骂了、闹也闹了，把贾蓉也打了，把尤氏也作践了，还讹了500两银子，也该解气了。她对贾蓉有的应该是怨恨、恼怒，她有什么委屈的呢？委屈只能是受到了很知己的人的伤害了而产生的感觉。平日里贾蓉在她耳边甜言蜜语，背地里却干出这么让她受伤的事，她能不委屈吗？
在这儿，凤姐还说了一句：“今儿我才知道你了，”这句话也非常明了——潜台词是“我以前对你了解的不少了，但还不够，你还有这一手，今儿我才看懂你”。读者想想，说这样的话应该是什么情形、什么关系？贾蓉随后赔罪时显得非常敷衍：“只好担待我吧。”在这里，他竟然用上了“我”，他应该用“侄儿”啊。用“我”与“你”是平等的，这就不能等闲视之了。凤姐又骂他，“谁信你这……”下面的话应该是“天打雷劈”等诅咒人、很难听的字眼，可凤姐停住了，没再骂下去。看来，她对蓉儿是有一定感情的，她不忍心用最难听的话诅咒自己的情人，这是正常人之正常举动。所以，我认为，二人是有一那么段“佳话”的……
钟金旺，男，1971年出生，1996年毕业于西南大学。山东临清人，古典文学爱好者，喜欢读《红楼梦》，并写作红楼梦人物评论十余篇。现任临清报社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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