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庄,郁南人在杭州西湖的园林杰作‖三、何庚生为建设刘庄物色土地

(原载2018年9月23日《云浮日报》、

《云浮论丛》2019年第2期。有增改)

三、何庚生为建设刘庄物色土地

刘   庄

刘学询在西湖建设刘庄的土地是何庚生物色的。

在《觉庵存札》(梁基永校注,欧柏青标点)后面所附的《觉庵存札》中,有一封刘学询“初九”写给何庚生的信。信中说:

西湖山水,一别已廿余年,前者日聆教益,为之神往不置。买山归隐,早储夙愿,得公为之布置,或可分湖山一席也。近来物色何如?便祈示慰。一有插足地,当即买棹来游,再叨廑诲耳。

译文:

离别西湖20多年了,前不久听了你对西湖近况的介绍,让我很受教益,对西湖更加神往。我早就有买山归隐的心愿,如果能得到您的帮助,或许可以在西湖找到一块土地。物色土地的事情近来进展得如何呢?方便的话,希望能告诉我有关情况,以满足我的挂念。一旦有可以建庄园的土地,我当即来杭州,再次接受您的教诲。

“西湖山水,一别已廿余年,前者日聆教益,为之神往不置”,廿余年前游览西湖的情况,在刘学询为何庚生第二卷《意园灌菊图》题诗的款识中已有具体叙述(见上期《刘学询与何庚生》)。信中“近来物色何如?便祈示慰。一有插足地,当即买棹来游,再叨廑诲耳。”表明在刘学询写这封信之前,已经委托何庚生在西湖物色土地了。具体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托何庚生在西湖物色土地呢?就是刘学询在何庚生第二卷《意园灌菊图》上所题两首绝句款识中所说的“今岁甲辰三月”(1904年农历三月),地点是“海上”(沪上,即上海)。有何庚生《画〈天台八景〉小卷赠刘问刍观察》一诗的小序为证:

一别廿年,迨观察筑沧洲别墅于沪滨,而陈鹿笙制府归自楚湘,余往沪,相迓于沧洲。因重展《灌菊图》,再题以纪离踪。谈次追思湖山佳胜,嘱买山结庐于丁家山麓。

译文:

别后20年,等到刘学询观察在上海建成了沧洲别墅,陈璚制府从湖南岳阳回来,我到上海去,和陈璚一起,在沧洲别墅与刘学询观察重逢。我趁此机会让刘学询观察鉴赏我的第二卷《意园灌菊图》,请他再次题诗,以此来记录我们分离的时间。言谈之间,回忆起西湖胜景,他嘱咐我帮助他在西湖买山,他想在丁家山麓建刘庄。

由此我们完全可以确定,刘学询是1904(甲辰,光绪三十年)农历3月委托何庚生为他在西湖物色土地建刘庄的。刘学询“初九”写给何庚生的信,应是写于1904年农历3月后的某月初九。

刘  庄

在何庚生的《觉庵存札》中,还有一封刘学询在“四月十四日”写给何庚生的复信,全文如下:

庚翁仁兄大人阁下:

顷奉复书并地图,敬悉丁家山地背山临湖,形势迥殊,深合鄙意,未悉该地有平壤若干,除坟地能盖房屋否?荷池桑地各若干亩,能一并购入否?弟欲在二十亩内结意坟庄。(六年前有故妾,现在灵柩尚权厝上海,拟迁葬此地并建一山馆。)桑地荷池可以卜筑数椽为钓游之所,如每亩要价在五十元以内,即百亩上下均可购入。荷池应比地价较贱也,望即与马君妥商,分别价值,一齐订购,以速为妙。一有成议,弟即可来杭交易,惟必将桑地荷池一起说妥,方足展布。附呈图样一纸,傍注朱字者,弟亟欲深悉其详,祈早查复,尤盼费神,谢谢!

此颂

台祺!

弟询顿首

四月十四日

为了更清清楚这封信的内容,山人把这封信翻译过来:

庚生仁兄大人阁下:

刚才拜读了您的回信和丁家山土地的地形图,知道丁家山这片土地是背山面湖的,地形很是特别,非常符合我的心意。但这片土地有多少平坦的土地,除了墓园占用的土地之外,是否还有足够的地方盖房子?我想用20亩土地建一座墓园(六年前我的一位小妾去世了,现在灵柩还暂时停放在上海,准备迁到这里安葬,并在山中建一宅舍)。桑地荷塘可以择地建筑多间房子,作为钓鱼、游玩的场所。如果每亩价钱在五十元以内,那么,一百亩上下都可买入。荷塘的价格应比桑地便宜。希望您立即与马卓群一起去与地主商定,确定荷塘桑地的不同价格,越快越好。一旦达成了协议。我立即来杭州进行交易。但必须把桑地荷塘一起商定,这样才有足够的空间布置园林景观。连带呈上一幅图纸,旁边用红色字体作注的地方,我很想详细知道它的情况,希望及早了解并回复。特别盼望您对这事多费点精神。谢谢!

安好!

刘学洵敬上

四月十四日

我们可以大胆地断定,刘学询这封信写于他委托何庚生物色土地的第二年,即1905年农历四月十四日。1904年(甲辰、光绪三十年)农历3月,何庚生和刘学洵、陈璚在上海重逢,刘学洵口头让何庚生帮他在西湖物色土地,之后农历某月的初九日,刘学洵致信何庚生,问物色土地事情办得如何。“初九”写的信,显然在这封“四月十四日”写的信之前,如果这封“四月十四日”的信写于1904年的农历四月十四日写,那么,距刘学洵在上海请何庚生帮他在物色西湖土地只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何庚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西湖丁家山物色到这样大宗的土地,并详细画出地形图向刘学询报告?而刘学询会在之前(“初九日”)写的信中如此迫不及向何庚生询问土地物色进展情况?

刘学询在1905年农历四月十四日白天寄出上面这封信后,晚上,又写了一封信给何庚生,说:

该地形势已符鄙意,务祈力托马君为议定。现计此数日内可以稍有余暇,弟拟于十五日附轮到杭。

译文:

这块土地的地形符合我的心意,您一定要委托马卓群负责商定具体的购买事宜。我这几天有空,准备在十五日乘坐轮船到杭州。

刘  庄

听到何庚生给他在西湖物色到这样合心意的土地,刘学询当然很高兴,他担心年老的何庚生太累,吩咐他一定要委托马卓群负责商定具体的购买事宜。

刘学询第二天即农历4月15日就乘船赴到杭州,并于当晚到了杭州,16日晚,刘学洵又给何庚生去信,说:

弟十五日由沪启程,即晚已舟泊拱宸桥外,时已亥刻,未便进城。

译文:

我15日由上海启程到杭州,当晚所乘的船已停泊在拱宸桥外,因为已是晚上10时左右,因此不便进城。

由此看来,1905年4月中旬,刘学洵由上海到杭州,落实兴建刘庄的土地买卖交易。

后 记

何庚生是清代郁南人,与刘学询是莫逆深交。刘庄的建设凝聚了何庚生的大量心血。但目前网上有关刘庄建设的文章,均没有提到何庚生,这是十分遗憾的。

何庚生在清末江浙地区的画坛、诗坛都占有一席之地,并且在杭州西湖留下了他的园林杰作——刘庄。何庚生绝对是一位值得郁南人、云浮人为之自豪的历史人物,是一位在南江文化史上熠熠生辉的文化巨匠。

何庚生的事迹,有待我们进一步去发掘、研究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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