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山城 | 张奕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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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年九月三号，东圳市流湖分局联检大楼发生一宗盗窃案，香港居民李乐的六十五万港币被盗，引起了各级领导的重视。
现场位于联检大楼西侧的三楼的一个杂物间，二十平米大，放了十多张塑料凳子，一张办公桌，桌上摆放一些文具，一部电话，几个烟灰缸，是清洁员休息和堆放清洁用具的地方。现场物品没有被翻过的痕迹。瓷砖地面，进出人员多，无法提取脚印，且案发后多人进入现场。
李乐描述，他与河川人王诚是老乡，每次来都找他聊天，东西都是放在办公室。今天下午他从香港过来，见到王诚，到办公室聊了一会，去洗手间回来发现放在旅行包里的用报纸包着的六十五万港币不翼而飞。找王诚也找不到。于是报警。
李乐讲，六十万是千元一张的港币，共六扎，五万是五百一张的港币，一扎，用橡皮筋扎着，与七万人民币差不多厚，宽度大一点。
问：你的钱是那里来的？
答：我从香港带过来的。
问：你的钱用来干什么？
答：与人换人民币，赚些差价。
问：王诚知道你的钱的用途吗？
答：知道。我跟他说过。
问：今天与王诚见面的最后时间？
答：我上洗手间前。回来找不到他，
问：你怎么发现钱不见了？
答：我等王诚等不到，有点怀疑。于是打开旅行包看，发现用报纸包着的六十五万港币不见了。
问：你有王诚的联系方式吗？
答：没有。
李乐四十多岁，身材矮小，显胖，眼睛骨碌碌转精明，会算计。
侦查工作有条不紊。刑警大队张大队长做了分工。现场勘查和现场走访同步进行。分局分管领导来了现场。
勘查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现场走访发现王诚下午来上班，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没讲去那里，中途急匆匆离开了。
王诚有重大作案嫌疑，但王诚没在宿舍，也没有任何联系电话，会去了哪里？回乡下？于是张大队长安排一组人回乡下老家查找。也发动大家提供王诚的关系人。
民警小刘和小詹都是刑警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年轻有为，工作热情，不知疲倦。小刘和小詹驱车几百公里到王诚的乡下老家，几个小时后回复，王诚未回乡下。他父母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这次任务不但时间紧迫，而且没有确切的指向性线索，可谓大海捞针，难度极大，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两人迎难而上。通过走访调查发现王诚在山城重惠市有个姐姐住在那里，王诚有可能住在山城重惠市。张大队长一米八的身高，将近二百斤的体重，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四十多岁。要求小刘和小詹直奔重惠市。通过当地派出所找到了王诚姐姐的住址。可是王诚姐姐否认王诚来过，也不知道王诚去了那里。多方努力无果而返。
张大队长见第一次去山城没有什么收获，决定带队去山城。这次做了充分的准备。一方面派人蹲守在王诚姐姐家，一方面调查山城最近租房子的信息。果然发现王诚的姐姐用她的名字在她家附近租房一套，摸清地址后在租房处未发现王诚，莫未惊了，躲起来，或者出去吃饭？只好就地蹲守。
南方的白天酷热难耐，小刘和小詹汗流浃背，因王诚租的房子在顶楼加建的，观察的地方又小又热，时值午后，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水气蒸腾，让人感到浑身难受。晚上则蚊子叮咬，像轰炸机一样，轮番上阵。但小刘和小詹克服重重困难，一直盯住王诚租房的动静。
晚上十一点多，一个黑影出现在楼梯口，避免打草惊蛇，两民警一动不动。待门打开，房间里的灯光亮起的时候，才蹑手蹑足靠近窗户观察，辨认。当相片中的人与房间里的人确认同一人的时候，两民警破门而入，把王诚按倒在地，上了手铐。当惊魂未定的王诚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束手就擒。
当小刘问他叫什么名字时，他答叫王诚，小刘告诉他我们是东圳市流湖分局民警的时候，王诚低下了头民警在房间里发现新购的电视，沙发。床是旧的，没有发现赃款。
民警问王诚原来住在哪里？王诚答在他姐家住了一晚上就搬过来这里住了。问他赃款藏在哪里，王诚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
为了找到赃款，且多方证明王诚姐姐涉嫌窝赃，办好手续，决定对王诚姐姐家搜查。三房一厅搜了一个底朝天也未搜出赃款。王诚的姐夫给一名市领导开车，有点嚣张，讲投诉警方无理搜查。见此情形，张大队长决定鸣金收兵二进山城无功而返。
政委决定亲自带队去山城，把我叫上一齐前往，希望有所收获。
政委早争上山下乡到东北垦荒，从基层做起，到团政治处主任，后来投入到火热的特区建设中。到公安机关后不但会做政治工作，业务能力也强。这次局长休假，他主持工作。为了早日破案。政委带队直奔山城。
来到王诚姐姐家里，虽然王诚已经批准刑拘，而且搜查王诚姐姐家的手续也齐了。但王诚姐夫仍气焰嚣张，大骂私闯民宅。但民警自顾自的开展搜查工作。但从头到尾，连床底，衣柜都翻了，没有找到赃款。开会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的建议算了，有的建议重新来一遍。我插了一句话，说大家利用排除法或许有收获。一语道破玄机，大家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到书房，到厕所，到厨房，那个地方已经搜，那个地方未搜到，忽略了。终于发现大陆，厨房的窗户内有一个五十公分宽，八十公分长的台未搜，因为大家都看了一眼，心想不可能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但既然提出来了，而且唯一未搜到的地方就是这里。于是张大队长带人去搜，手一摸，摸到报纸包着的一包东西。张大队长心里一阵激动，赃款不就是报纸包着的吗？拿下来打开一看，大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六扎千元港币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赃款找到了，一切都顺理成章。
王诚交待，上班时碰到李乐，大家是老乡，李乐当年逃港十多年了，大家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以后李乐经常来坐，也请王诚吃饭，唱歌，后来才知道李乐经常带钱过来套汇，钱来得快，而且李乐的钱来路不正，把他的钱偷了，黑吃黑，李乐不敢报警。于是那天偷了李乐的六十五万元港币。刚看到那么多钱时慌了半天，还是恶向胆边生，偷钱跑了。到了他姐家，私下给了他姐二万元，租房和买电视机，沙发等用了一部分。没想到被搜了出来。
王诚的姐姐，姐夫在赃款面前蔫了下去，一个劲的求饶。但法不容情，应受到法律的惩处。
胜利凯旋，大家一夜的疲劳一扫而光，大家分别押送嫌疑人回东圳市。我开车押着王诚。一路上大家情绪高涨。一路欢歌。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再次印证了这句话。赃款藏在大家都看得见的地方，大家反而熟视无睹，不以为然。
张奕元，1968年生，广东兴宁人，研究生学历。长期从事基层工作。荣立个人二等功二次，三等功五次，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词学会会员，在《中国作家》《散文选刊》《南方日报》巜山花》等发表散文、诗歌多篇，著有非虚构作品巜忠诚高于山脊》、诗集巜深蓝之蓝》巜因为感动》等。曾获公安部征文三等奖，深圳经济特区成立三十周年征文二等奖，荣获深圳市出版协会好言论一、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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