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年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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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没年轻过

我知道，写这个题目太具有挑战性了，弄不好会遭受白眼，被人斥为老不正经。但是，总有一些美好在滚滚红尘之下蠢蠢欲动，不时地发出细微的声音，当一个人静下来，背对命运的驱使，你会听得到，而且愈加地清晰。

在宜川秋林中学上初中时，我先是甲班班长，甲乙班合并后，又担任新班班长，可谓是在政治上出道较早，少年早成。班上有一个女生，特别爱请假，那会请假先要班长批准，其次才找班主任批准。我那会脾气倔，管理挺严的，一般不会准许，她就施些小恩小惠给我，如她家树上的梨呀，枣呀，偷偷在拐角处塞给我几颗。还有一次天下连阴雨，我仅有的一双老布鞋全部湿透，里面汪了水，一走路扑哧扑哧地响，不知啥时侯被她看见了，她就将她父亲的一双军用胶鞋拿来，在晚自习间隙给了我，还催促让赶紧换上，脚凉了会生病的。这时我突然有一种感动涌上心窝，莫名地流了泪。后来，我们渐渐联系多了起来，经常去仕望河边的玉米地里走走，谈一些理想或出人头地的话题。至今，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的初恋，反正彼此有好感，过小河的时候拉过手，但由于河道不是太宽，只拉了一小会功夫。经过一片菜地时，我由于紧张还踩过她一脚，差点把她绊倒。上到初二，我眼睛疼，滴了几次眼药不见好转，就请了一周假，去城里看病，并转往县城的西郊中学继续上学。没有道别，也没有写过卡片什么的，就失去了联系，但脑子里一直记着她。这之后大概过去了十几年的时间，有一次走到宜川中学门口，突然就撞见了她，脸由粉白变成了黑红，怀里抱着一个男孩，脏兮兮的，拿着指头在口里反复嚼。我心头一热，刚准备搭言，才发现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个男的五大三粗推着自行车紧紧跟着，一步也不离。这阵势把我一下子弄得不会了，怕遭遇不测，急忙侧转了身子，往其它地方看。估摸着走远了，才回了一次头，早己走出了视线。后来想起这事，很后悔，连一句话也没拉上，当时应该问问近况什么的，同学之间说个话又不是什么违背道德的事。话又说回来，关键还是自己心里有鬼，心理素质不好，才给耽搁了。四五年前搞了一次同学聚会，心里特想见她，可到了报到当日晚上十二点多也没等到，心里又空又失落。次日从她同村一位同学口里得知，她日子过得很好，家里有十几亩果园，卖了不少钱，但她男人这些年仗着有了积蓄，成了个赌鬼，又输了不少，为此两个人常打架。真想抽空潜回去，帮她出出气，将那厮痛打一顿，又担心打不过他。我叹息道，她凑凑和和算我的初恋吧，这同学立即规劝，这个心思还是就此打住吧，她都有孙子了。我很吃惊，反问，为啥她不通知我行门户呢？时过境迁，也许，她早已忘记了当初的那份懵懂，那些飘荡在遥远岁月深处的情愫。也罢，我给同学们叮嘱了一下，让在她孙子结婚时务必通知我，我一定去行门户，也算了却心中的一桩心思。当然，前提是我还活着，有自理能力。

我初二就离开了那所学校，毕业照也没有留存一张，这是个终生遗憾。前些年回老家，经过秋林，才发现秋林中学如今已由瓦房变成了两层平板房，那一排用作宿舍的土石窑洞已经拆除，被秋林第二战区司令部旧址景区占据了。我俩常去拉话的那个水潭也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堆满杂物的土台子。

日后上了高中，大学，也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基本是单相思，直把自己往死里憋。给一个女孩写过几张贺年卡，上面写上动人的小诗，可她一张贺年卡也没回赠，估计人家压根没当回事。还有一个女的，给人家写过一封长信，寻死觅活地表达了一大堆爱慕和衷情，大概有好十几页，人家只回了这么一行字：请以学习为重。班上有个同学，是个恋爱高手，常以玩扑克，拉着手算卦为由头，获取芳心，可羡慕了。哪像我，光知道帮人家扛面袋子，提行李箱子，净出些无用功，还把自己挣得死水端淌。

我们这一代人渐渐远离了青涩，以后还会淡出世界的视线，其实，一切只是个转瞬而已。从现在起，好好活，美美地活，或许还为时未晚，也一定会有死灰复燃般的幸福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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