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城文学】李劲‖ 一树桃花的温暖
李 劲
天气寒冷，尽管偎着炉火，心底还是一片苍凉。我知道，这样的夜里，只有将心事如一树桃花般开放才能寻得最和煦的温暖。
何时爱上桃花的，无从说起，正如戏曲里唱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还如一位诗人说的：发现爱上你时，我已在路上。也许是前世的渊源要在今生了结，我对桃花有一种无以名状的爱，一种难以割舍的情。
你看那山坡上，绿茵还薄如蝉翼，桃花已静静地绽放；你看那一泓春水岸边，柳牙还将开未开，桃花就淡施匀粉。她是春天里最明艳的使者，闪烁光华却静若处子。她摇曳春光却兀自纯朴，恰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打小就喜欢桃花，只是儿时的我没有历经生活的磨难和人世沧桑，更没有体会到情爱的百转千回，只觉得桃花是明媚的可爱的。是桃花岛，是黄药师在清风冷月下，一支玉箫吹奏出来的落英缤纷感染了我。那种静默，那种折回，那种直插心底的忧思，只有桃花能懂。桃花一年一度的明媚让这个绝世而立的男人的思念卷土重来，不可毁灭不肯罢休。这桃花，是一个人一生一世的恋想！
再爱桃花是几品《红楼梦》之后。虽然《红楼梦》于我来说至今仍然如一片浩淼深炯的海，但黛玉的形象却一次比一次明朗。她不是小气，不是自负，也不是多疑，她只是爱得太热烈，爱得太沉重，爱得太执着。因为爱黛玉，所以爱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写下的《桃花行》。“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这个心事重重的女子某日晨起，看见桃花飘落，心绪百般。“胭脂鲜艳可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见花如见人，她是人花两相看，均是寂寞开无主。神瑛侍者的浇溉之恩，绛珠仙草以一生的眼泪还之，她的泪比这纷飞的桃花还多，片片是情片片是真。“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难怪她要葬花，原来她掩埋的是自己的眼泪啊！
时间走到明末。还是桃花，将那段战火纷飞的离乱摇曳得痛彻心扉。他走了，但时光还在。她终日吟哦“夹道朱楼一径斜，王孙初御富平车。清溪尽是辛夷花，不及东风桃李花。”这是他留给她扇子上的题诗。时局陡转，再浓烈的情爱也不如生命和名利重要，侯公子离去了，空留一把未来得及着色的诗扇。但就是这把素扇让这个故事有了血肉有了温暖有了人世情深的热烈。是李香君“爱有千般苦，此心向一人”的执念，把一腔热血洒向素扇，哪怕是香消玉殒也要给这段深情一个交代，她要他知道她的爱是不渝的。这血痕，点点绯红热烈，可不就是那娇艳绝伦的桃花？《桃花扇》声声诉尽离乱的苦，句句浸透一个女子明艳而绝决的爱！爱一树桃花，更是爱一个叫李香君的执爱女子。
桃花，姣静如处子，淡花粉蕊，白里透红，嫩叶青碧，楚楚动人。谁说她是妖艳的化身？谁说她是俗艳的代言？在这寒夜的凄风中品读一个关于桃花的故事，何不是犹如望见明媚的春风里一树桃花的开放？阳光裹挟着青草的气息，百花次第开放，温暖接踵而至！
（此文作者系宣汉三墩土家族乡中心校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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