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考
临岀门时,老婆说你算去了,就考个两门么,没必要。她这么一说,我反倒坚持着要去了。这么些年,已经形成习惯,她说东,我就说西,对抗,南辕北辙半辈子了。
提前一个小时,女儿就进校门了。这些学生,一个影响一个,也劝不住,说多了还嫌你麻烦。准备离开,又担心她万一什么东西忘带了,岀来又找不见我,会误大事。
只好在大门一侧随便走走,聊以打发这陪考的时光。人群里,一些补课机构乘机展开宣传攻势,对着家长好一阵狂轰滥炸。一个发宣传资料的,硬往我手里塞,我觉得这东西也没多大用,拿着还占手,就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又过了一阵,想找个地方坐一阵,才发现这是个失策,因为屁股底下没个好坐上的,而事先拿到资料的人都坐在了这上面,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想索要几张,却再也找不见这帮人的踪影了。
有个婆姨打扮时尚,一袭素白连衣裙,屁股下面坐那么厚的一叠,就寻思她坐上一阵会接个紧急电话什么的,然后急急地离开,那样就可以鸠占鹊巢了。盯住看了好一会,还等不上,她纹丝不动,像屁股喷了万能胶的菩萨。突然,她大概发现了我在看她,认为我想图谋不轨,就杏眼立竖,露出来些许的恶相。这也不好解释,走吧!再解释咱都有耍流氓的重大嫌疑。
得了,这不是有西瓜摊么,称几斤西瓜,不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凳子了么。老板说三斤八两,我立即付帐,像占了大便宜似的。过了一会,又来三个女的,膀大腰圆,也要吃西瓜,分坐在剩下的几个凳子上。这让一直喜欢安静的我极不舒服,尤其那娘们的吃相,狼吞虎咽地,不顺眼。离我最近的那个,硕大屁股热南瓜一样贴着,快要把我煮熟了。
斗不过么,还躲不过?我几口就吃完西瓜,又从学校大门那边绕过去,站在一小块阴凉处。一个男的四十来岁,就站在边上,焦灼地看手表,我问这会应该开考了吧?他说开考二十分钟了。闲着没事,我们闲聊起来,他话不多,这让我很不适应。我觉得他这性格不行,在教育孩子上肯定有欠妥,就开始给他传授经验,如何帮孩子提高成绩,如何限制孩子玩手机或看电视,如何如何。侃侃而谈有半个多小时了,他还是沉默,我就奇怪,问你孩子也在新区外国语学校?学习成绩咋样?他说是了,学的不行,去年期终考试全年级排名第三。我说我还有事,不忙了再聊,找机会速速撤退了。
终于考完了,比起刚才进校门,这出门时学生们轻松多了,活跃了许多,也嘈杂了许多。女儿说题不难,我说想吃啥尽管说,反正爸有稿费了。一回头,发现我那米脂婆姨就在身后,我顿时慌恐,像入夏的苹果突然就遭遇了冰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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