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郑剑《又到槐花飘香时》
文/郑剑
【作者简介】郑剑,笔名寒冰,中学语文教师,白水县作家协会会员。喜欢在书斋中安静地读书,喜欢在阳光下自由地行走,更喜欢把自己的思考点化成芬芳的文字,分享给我的学生,分享给更多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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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谢了,杏花谢了,枝丫间结出小小的果,春天也就悄悄溜走了。树上的叶子越来越多,由鹅黄而至浅绿深绿,一树一树的叶子重重叠叠,汇入绿的汪洋。
风渐渐暖和起来,开始温热,羊毛衫已穿不住,性急的年轻人已换上轻薄的衬衫。洋槐树也长足了叶子,薄薄的叶片绿得温润,早有调皮的孩子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唇间,奏出悦耳的声音,似枝头鸟儿婉转的歌唱,如牧童的短笛悠扬的乐声,这是人籁与天籁的合奏。
温润的叶子之间,零星地点缀着白色的花,先是一朵,两朵,慢慢的出现一串,两串。最后,一枝一枝,都挂满了串串白色的花,白色的洋槐花甚至遮蔽了绿叶,远远望去,全是一树一树雪白的花。一串串雪白的花,如一串串雪白的风铃,在风中摇曳。
洋槐花开得很快,前一天还是花骨朵,第二天就蓬蓬勃勃地绽放开来,散发出淡淡的清甜的香味。花瓣小小的,薄薄的,却润润的,似素洁的帛缎,又似磨得极薄的玉,用尽玉人的心思。花朵散发的香味也极清淡,是蜜糖的甜,是清甜的香,摘一朵花放在嘴里,也尝得出甜甜的味。所以,洋槐花蜜比其它的花蜜更甜,却甜而不腻。当洋槐花开得正盛的时候,山村,山坡,处处是雪一样的白,处处是蜜一样的甜,处处是逐花的蜂蝶。
洋槐树易栽易活,有极强的生命力,或者飞鸟衔来的一粒种子,或者山农随手插下的一根树枝,它都可以生根发芽,开出雪白的花。长在山林,长在沟边崖畔,洋槐花很少引人驻足观赏。梅花的红,桃花的艳,牡丹的华贵,玫瑰的绚丽,它从不曾拥有,即使在它开得最热烈的时候。洋槐花如满地的野草,寂寞的开,寂寞的谢。亦或如满地野草,自在的生长,自在地凋零。
洋槐树是普通的树,花亦开得卑微,能记得它的,也是普通而卑微的农人。在饥荒的年月里,它可以充饥,在平常的日子里,它便可以当作美味。在洋槐花将开未开的时候,妇人们把她摘下来,淘净控水蒸熟,调上盐醋,就是一道开心菜。又或者拌上面粉,上锅蒸熟,就是香香甜甜的洋槐花麦饭。也有人把它蒸熟晒干,在蔬菜稀缺的冬天,它更足以填补饭桌的空白。而今,人们的口味被惯养得挑剔刁钻,人们却想起了洋槐花,于是,洋槐花也登堂入室,进入大雅之门,或烹,或煎,或凉拌,花样之多,穷人之思。普通人家亦不甘落后,或油泼,或爆炒,洋槐花成了美味佳肴,丰富了人们的饭桌。于是,卑微的洋槐花身价倍增。
看过桃花,看过杏花,看过锦团如绣的樱花,看过雍客华贵的牡丹,菊花还在孕育,玫瑰还未绽放,人们走到田野,走进山林,雪白的洋槐花便入了市人的眼,清甜的香味迷醉了市人的心,于此,洋槐花也有了自己的节日。槐花飘香的季节,人们簇拥在洋槐花下,或拍照,或嬉戏,或采摘槐花。小孩子摘把雪白的花,咀嚼着花的香,即使被尖尖的刺扎了手,也竟不哭不闹,疼痛也成了快乐。年轻的姑娘变换着姿势,摆出优美的姿态,人花相映,炫耀着自己的美丽,或自拍,或请人拍照,留下洋槐花下的倩影。老年的妇人则忙不迭的采摘着槐花,笑意融融,盛开的花儿是姑娘们的最爱,将开未开的花苞才是做菜的上品,老人的幸福,就是看儿孙吃饭,即使杯盘狼藉,自己辛苦劳累。诗人们也开始咏叹洋槐花,赞它的白,叹它的香,咏唱它优美的身姿,为它写诗,赞叹它的神与韵。
槐花依旧,洁白如雪,清甜如蜜,摇曳如风铃,只是,洋槐花开放的日子,槐花不再寂寞,山林不再寂寞,幸福和快乐与槐花一起生长,一起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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