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观察 |不要这么快的SpaceX!
在最近SpaceX成功发射铱星的前奏中，《华尔街日报》讲述了一个分析SpaceX财务状况和内部成长计划的故事。尽管呈现的历史数字看起来合理，文章罗列的一些来自SpaceX的观点还是令人震惊，其中最突出的莫过于对于一个初生的卫星互联网星座项目来讲，其2025年超过300亿美元的年收入。这些假设符合现实吗？人们千万不要忘记公共通信是这家公司战略的组成部分。那么，对于卫星行业而言，这意味着什么？
没有适当的参照，有时很难评估一个数字。所以，我们不妨用一些笔墨来分析一下这个项目。尽管这个项目包含哪些东西（如终端设备、卫星大概容量、端到端服务等）还不是完全清楚，我们仍然可以将它们与卫星行业容量收入做个比较。NSR全球容量供求第十三版报告估计，2015年，卫星容量收入为138亿美元，到2025年将达197亿美元。一个必须考虑到的事实是，这些收入的很大部分将来自视频中心应用，然而，这似乎不是SpaceX星座的目标。即使考虑到用户终端和服务收入，SpaceX项目的收入也高于以前整个数据中心应用的市场预测数字。
全球卫星容量收入预测
放眼望去，归根到底，卫星通信产业只是更大电信产业的一个部分。SpaceX项目该如何与更大电信产业规模来比较？假如收入计划得以实现，那么只要经过数年运作，SpaceX将进入全球前二十大电信运营商行列。
全球前二十大电信运营商
假定星座在2019-2020年期间发射（为了简化讨论，假设所有技术挑战都得以解决），SpaceX卫星互联网业务将成为商业运行之后最早越过10亿美元收入门槛的企业（华尔街日报文章估计2020年收入为30亿美元）。到目前为止，率先冲破10亿美元标杆的企业是Groupon，随后是一些互联网公司，它们都花了2年以上时间才达到那个目标。虽然SpaceX已经开始着手销售容量，其商业模式的可度量性要比大多数互联网公司艰巨的多。
十家公司收入跨过10亿美元门槛的时间
既然知道了达到那个预测目标存在大量挑战，就该考虑实现目标的路径了。华尔街时报文章注意到SpaceX希望到2025年能够吸引4000万用户。目前，最大的卫星互联网由HughesNet运作。差不多经过十年的运营，它的用户刚刚超过100万。ViaSat的Exede 和HughesNet两者在一起，最多年新增用户数在30万至35万之间，这表明建设此类业务的销售渠道是多么艰难。当然，廉价的自我安装终端以及全球运营设施可能会加速业务开展，但是，五年时间要安装4000万用户明显非常困难。此外，人们还需要考虑SpaceX需要在每个想去运营的国家获得业务落地权。
虽然，全球未连接和待连接的家庭市场仍然十分庞大（NSR VSAT和宽带卫星市场第十五版报告估计有4.71亿），这些家庭中大多数是在低收入国家。在那里，开展业务仍是挑战，ARPU值仍然非常低。在这些地方，补贴模式行得通吗？以internet.org经验作为参考，它花三年时间运营获得了4000万互联网免费用户。Facebook（它仍然处于年收入300亿美元门槛之下）每年每个活跃用户产生12美元收入。这个收入中的多少可以用作补贴连接呢？对于SpaceX而言，这种模式可持续吗，其合作伙伴愿意出钱补贴吗？SpaceX需要多大用户规模，才能实现那个收入期望值？
其它卫星通信细分市场肯定机会可观，但是，要实现这样的业务量，市场主体必须来自消费者产品（通过直接连接或汇接点）。航空机载通信之类市场将快速增长，但是，即便如此，它对收入的贡献也没多大。在航空卫星通信市场第四版报告中，NSR预测，到2025年，整个卫星行业容量收入不足10亿美元。海事通信方面大同小异，到2025年，其容量收入同样在10亿美元之下。随着LEO星座的到来，高频交易之类新应用将应运而生。但是，看起来，这也很难成为收入主体。
假如我们认为大部分星座需求来自于陆地（即航空和海事市场相对收入计划贡献相对较小），那么，这就意味着卫星四分之三的时间处于闲置状态或水面上方。SpaceX宣称，其每个卫星的容量在17到23 Gbps之间。平均按照20 Gbps计算，乘上卫星数量，考虑25%的利用时间，我们可以估算出有效的陆地可用容量。用这个容量去除300亿美元，你就可以得出110 美元/Mbps/月的容量定价。NSR注意到，欧洲和中东地区消费者宽带的合同价格在200美元/Mbps/月之下。这些价格十有八九会继续下降，那么，能够有这么大对待不同体制的差别定价来解释容量需求和收入方面的伸缩性吗？
预测未来的最好方式是实现它，NSR最乐意看到卫星产业增长到SpaceX预测的水平，因为，这会惠及每个人。尽管预测这类创新性风险投资项目的收入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NSR还是认为，无论做怎样的假设，300亿美元收入计划都过于乐观，它将大家的胃口吊得太高，难免会损伤产业的可信度。
人们还必须考虑到，SpaceX 是战略性通信方面的大师，它屡次口若悬河，以赢得分析师、金融圈、业界和雇员们的青睐。这是SpaceX GEO的管理风格，在他宣布完全不切实际的特斯拉Model 3计划和销售目标之后，汽车分析师们普遍调高了各自的评估，以迎合那个可能的目标，放弃了应有的职业风范。SpaceX说的非常清楚，它将分步部署星座，以800颗的中等规模卫星起步（与4420颗相比），这意味着这项投资有不同的增长情形和更多合理的假设。作为一个投资者、竞争者或产业观察者，在分析SpaceX计划时，势必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不要掉到这个期望陷阱之中。否则，产业信用将会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