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小池区一中旧事（四）“顽童”的快乐
顽皮是孩子们的天性，我们当时也是一样。多年以后，同学聚会的时候，谈起学生时代的糗事，不免都笑弯了腰。
——题记
我们班的教室在北边的这一栋的正中间，教室虽然是水泥地面，却凹凸不平，这里一个洞那里一个洞。窗户上的插销都基本没有了踪迹，窗户没有办法关紧，那些所剩不多的玻璃也就慢慢地不知所终了。天冷的时候，蒙上塑料薄膜纸用大头钉按紧，但还是透风，剩下像寒号鸟一样的我们在教室里瑟缩着。教室隔壁住着一位退休老师，他负责给学校司钟，一个大约一米长的废铁轨，用铁丝吊着挂在那位老师的门口，那就是学校的钟。不远的台阶下竖着一根铁竿，就算是学校的旗杆。因为当时教室不够，我们这一届只招收一个班，并且男生寝室还被安排在教室的后面，装米、菜和衣物的小木箱就放在床边，咸菜味、臭袜子味还有被褥散发出来的各种气味，挤满了整个教室。同学们好像都不喜欢这样的教室寝室一体，走读的同学，特别是女同学如果早到了，根本就不敢进教室，班上的男同学尤其不喜欢，因为他们不能在起床钟敲响后，再多赖那么一分钟，并且必须每天起床后都要整理好床铺，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每周卫生大检查的时候，我们班的男生寝室总是最清洁。每天早晨去教室听到的第一次“新闻联播”，一定是晚上寝室发生的事，比如：谁昨天晚上连人带被子从上铺滚下来了，脚在地上，头搁在箱子上，还照样一觉睡到天亮；谁昨天晚上下自习后去农科所的甘蔗地里偷甘蔗了；谁又躺在被子里打电筒看《冰川天女》被老师抓住了；谁下自习后又去建筑队那彩电上看《射雕英雄传》了......
一天早晨，我们去教室的时候，看到几个人正围着走读的李学明，绘声绘色地讲着“勇士们”昨天晚上的“人鼠大战”，最兴奋的要数孙光明了，他的嗓门最大：“我们连鞋一起在床上跑，拿着脸盆使劲敲，后来不知道它到底是跑累了还是吓傻了，终于让我们给逮住了。”看着他的样子，似乎还没有从那兴奋劲里缓过来。“那最后怎么处置了它？”我一直坐在位子上竖起耳朵听，桌子上的书只是摆设，李学明问的也正是我想知道的。“王石磊把煤油灯里的煤油倒出来把它给点了。”孙光明开心地说。王石磊哈哈大笑：“你没看到那老鼠，烧得吱吱叫，在操场上乱跑，我们生怕它跑到打钟老师的劈柴堆里，就派个人在那守着。”听起来残忍但觉得非常解恨，那些个可恶老鼠，每天晚上我们睡觉的时候，它就啃床脚、啃我们的箱子，吵得没法睡觉，最可恨的是把箱子啃穿后，偷吃米不算，还在箱子里撒尿拉屎，甚至把装菜的罐头瓶盖啃出一个大洞，有时候晚上还跑到床上，在我们的身上“巡逻”，我们虽然恨得牙痒痒，却缺乏男孩子的胆量，听着男生的讲述，就好像他们抓住的是我们寝室的老鼠一样开心。
说实在的，当时我们都挺佩服男生的，他们总能抓紧点滴时间，见缝插针地玩个不亦乐乎。比如：课间十分钟，他们会把后面那两排的条凳并拢，拼在一起在上面打乒乓球。
当然，也有玩得最离谱的时候。有一天，班上有几个男生没上课，校长发动没有课的老师到处找，最后校长在医院东边的一条水沟里把几个正在戽水捉鱼的男生给找着了。校长提着他们抓的鱼，“押”着他们几个人到教室的时候，他们还保留着戽鱼的光辉形象，那沾满泥浆裤脚挽得老高的双脚，满是泥巴的双手，一手提着鞋，一手拿着脸盆，耷拉着脑袋站在黑板前面，全然没有抓到老鼠时的英雄形象。同学聚会的时候，我们曾问起，那鱼当时怎么处理的，某同学笑日：“被校长拿去下酒了。”引得大家一阵哄笑。相对于男生，用老师的话来说，我们女孩子都太驯了。
校园里是草的天堂，那种叫“霸地根”还是“霸雷根”的小草伸展到了能伸展的每一个角落，它们肆意开心地舒展着自己的身躯，跟足球场上的草坪一样柔软，躺在上面像睡在床上一样舒服。我们女孩子只不过是体育课的时候，偶尔会在这没有场地也没有球网的草坪上踢踢毽子、打羽毛球而已，虽然有时候发球，球拍连续几次都没碰到球，但我们照样玩得不亦乐乎。
学校操场后面是一块墓地，小草当然不会错过光临每座坟包的机会，绿绿的坟包仿佛是一个个绿色的大馒头，这里也是我们的乐园。晚饭后，我们拿着书到那里背，有的坐在两座坟包的之间空处，有的背靠坟包躺着，还有的赫然坐在坟头上，有的人背着背着就围着坟包玩起了捉迷藏。还记得当时香港武打片刚刚传入内陆，下自习后男生们都成群结队地躲到坟地里练武术呢。
尽管我们当时的生活很苦，但是我们也会苦中作乐，让自己的生活丰富多彩。记得当时我们班开了一次别开生面的联欢会，还请来了全校所有晚上没有自习的老师参加，那位来我们班借读的九江籍美女主持，还机智地让每个来参加联欢会的老师都表演了节目。犹记班长那富有磁性嗓音演唱的《一剪梅》赢得了阵阵掌声；我和刘汉琴跟打钟老师的三重唱,一出场就带来了一阵哗然；班主任江老师那浑厚的男中音演唱的《木棉袈裟》把晚会推向了高潮……同学们还表演了哑剧、相声、现场画画、朗诵等等，当时老师们夸我们多才多艺。虽然后来看过许多次精彩的春晚,但是春晚看过之后就忘记了，而这一次联欢会却至今记忆犹新。
时光易逝，学生时代的点滴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唯有最珍贵的记忆永藏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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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程俊 黄梅县实验小学教师 黄冈市作协会员 作品散见于《中国作家网》、《黄冈日报》、《鄂东晚报》、《东坡文艺》、《黄石周刊》等报刊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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