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潘兰香的随笔《犬与狗》

犬与狗  

早晨上班路过公园，一只小狗从树丛里冲过来，咬住了我的裙角，还发出“呜呜呜”的恶声，我正惊慌失措时，狗主人及时出现，我才从狗嘴逃生。

也许有人或笑话我对付不了一只小狗，我小时候被邻家恶犬追咬过，心里有严重阴影，见到狗，无论大小，都是汗津湿背，两股战战。何况当时我手无寸铁。就算有木棍石块之类，伤了狗，与那狗主人又免不了纷争纠缠，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主人通情达理则罢，若是胡搅蛮缠，我还得赔狗的医药费，自己的精神损失费却无处可讨。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路惊魂不定去上班。

这不，我的一位同事，带着自己的柴犬去菜场，在门口，柴犬与一只边牧狭路相逢，同事怕自家的小柴犬吃亏，急忙护住它，哪知那只边牧居然冲上来将同事屁股咬伤了。同事报警之后，边牧主人才姗姗来迟。调解，赔偿，打狂犬疫苗，狗主人还以畜生不懂事为由，不大愿意赔偿。狗与狗的撕咬，上升到人与人的交锋，狗主人吃点钱亏占了理亏，同事吃了人亏，忍了疼痛，看上去是狗引发的纠纷，其实还是人的违规，狗爱撒欢，那根制约的绳子，早丢在人心的犄角旮旯里腐烂掉了吧！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这种忠诚茅屋或柴门，孤守清贫的狗，让一身寒冷的归人有种实实在在的温暖。“狗不怨家贫，”这是一种有气节的狗，具有了君子的傲骨，君子的秉性，这里我不敢说人的傲骨，人的秉性。人，也分很多种，不只一撇一捺那么简单。可惜，这样有风骨的狗，越来越稀缺了。狗即犬，是具了人形的，君不见犬字中央书个人字?有了这层关系，所以它顺利地混入人群，且越来越多，越来越越肥，越来越阔，心也越来越野。它不再属于屋檐下或门槛里，拒绝陌生。不再狂吠乡里的黑夜，坚硬成一柄利器，刺向贼胆，本该看家护院的犬，因了一块肉或一根骨头，便放弃了自己的职责，这一点多像社会上的许多人，一点蝇头小利，便背叛自己的良心，以最大的勇气、最快的速度、最纯熟的演技，赢得最大的满足与欲望。此等风格，是人影响了犬，还是犬影响了人？是狗进化了，人返祖了。

犬字含有人的影子，道貌岸然妙语如珠，取诀于骨头与肉块的大小。酒宴的档次官阶的高低决定吠声的动听尾巴的舞动频率，所以，有种人被称为“哈巴狗，”是一种看穿了人性直达其狗性的本质，也算恰如其份啊！这种人，就像一坨狗屎，踮起脚尖绕道而行便是。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时刻告诫自己，做一个正直勇敢的人，若是被人形犬咬了，也决不缩首畏足，迎头痛击，绝不让其狗仗人势，伤我身心！

潘兰香，学了医，却做着学医之外的梦。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