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请闭眼！我家冰柜冷冻着男邻居

家中藏尸半年，会是怎样一种惊悚的体验？来自湖南的李月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担惊受怕了大半年，最后还成了帮凶。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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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丈夫扛回了邻居的尸体

李月娥，湖南省浏阳市人。2019年3月17日这天，她带着秘密走进了镇派出所：“我是来自首的，我杀了人。”

1988年，李月娥与隔壁村的村民刘汉强结婚，次年，生下儿子刘俊峰。日子平淡美好，一直到娃上高中，刘汉强生意失败家里出现变故。从那时候开始，刘汉强开始一蹶不振，借酒消愁。

李月娥偶尔会拿隔壁邻居文先生来数落刘汉强，让他学着干点正事，可刘汉强总斜着眼，用那有些醉意的眼神，不屑地说：“那骗人的行当，要我干还不干呢……”说得多了，他就扯着嗓门吼她，后来甚至开始动手打她。文先生是当地有名的算命先生，一家人靠着他这本事吃香的喝辣的，他家盖的小洋楼也是村里最时髦的。

李月娥万万没想到，2018年5月的一天晚上，大概11点多，刘汉强把昏迷的文先生扛了回来！文先生紧闭着眼睛，李月娥感觉事情不太对，刘汉强回头望向她的眼神有些慌张。

原来，刘汉强和往常一样去喝酒，兜里也没剩下几块钱了。回家路上刚好碰到有些醉意的文先生，文先生见到他，又忍不住跟他炫耀，说自己一顿饭的工夫就赚了三千块，还把红包拿出来给他瞧，他看了很不是滋味。

酒壮怂人胆，他见利起意，鬼迷心窍地抢了文先生，还用路边的破砖头把文先生敲晕了，担心他醒来后告发他，于是就把文先生弄回了家。

看着本就瘦弱的文先生躺在地上，李月娥的腿抖得像筛糠一样。再看看刘汉强坐在草墩上抽烟，头上也出了一层密密的汗。李月娥急着问他怎么办，他猛地一拍腿，让她赶紧去他敲晕文先生的那条路上把那个破砖头捡回来。

已是半夜，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路灯也只是微微地亮着。

李月娥心里充满了恐惧，但也顾不得害怕，赶紧找那块砖头。因为被拿起来砸过人，砖头很好找，被扔在路中间，上面还有些许血迹，李月娥抓着砖头揣进怀里赶紧往回跑。

一进门，李月娥赶紧哆哆嗦嗦把大门关紧，刘汉强还坐在晕倒的文先生旁边抽着烟。她越想越害怕，哽咽着提议刘汉强打电话给儿子，让他想办法。刘汉强坚决不同意，说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事情败露，还会牵连儿子。

儿子刘俊峰是李月娥的软肋。2007年，刘俊峰顺利考上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公司做会计。2016年，儿子在县城按揭买了房，年底与同事小何结婚安了个家，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想到儿子，李月娥觉得丈夫说得也有道理——不能连累他，便放下了手机。

刘汉强抽完了大半包烟，每一根都没抽到一半，就被他扔地上用脚尖狠狠碾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说让李月娥去偏房收拾家里那个厢式大冰柜。看刘汉强面色凝重，李月娥没敢多嘴，去杂物间把冰柜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搬出来；她再出来时，文先生已经被刘汉强用绳子绑了起来。

文先生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嘴巴也被宽胶布粘了起来，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到文先生鼻子那儿，已经没气儿了。李月娥脑袋里一片空白，吓得已经站不稳了，呆坐在沙发上。

刘汉强力气大，一个人把瘦瘦瘪瘪的文先生抬进了家里的大冰柜，还有条不紊地把菜拿进了厨房，然后把那间屋子锁了起来。

收拾妥当，刘汉强走进卫生间哗啦啦地开始清洗各种残留在身上的证据。

那天后半夜，村里来了很多人，叫着文先生的名字，李月娥屏住呼吸，紧张得不行，生怕有人敲她家的门。

第二天一早，刘汉强把砖头刷干净，深深地埋进了院子里的大花盆里。

后面好几天，村里接连来了很多人，闹闹嚷嚷，都是来找文先生的，警车也来了，但没有任何结果。就这样，文先生成了村里的失踪人口，大家把文先生的失踪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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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吵，儿子失手杀了暴君丈夫

家里房间的冰柜里藏着尸体，还是相熟的邻居，光是想想，李月娥就害怕得发抖。

一次，相熟的一个大姐来借梯子，进门后径直向杂物间走去，吓得李月娥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赶紧说，房门钥匙被刘汉强带走了。大姐疑惑怎么突然把门锁起来了，李月娥只能谎称最近总有野猫进去闹腾，赶紧打发她去别家借。

战战兢兢中又过了2个多月，一天深夜，刘汉强突然一骨碌爬起来，李月娥听见他打开了那间很久没开过的房门。不一会儿，他回来了，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和她说话：“我把那老头扔粪池里了，反正风头也过去了，不敢往远了扔，村口有监控。”

三天后，文先生的尸体就被张阿婆在粪池发现并迅速报警。粪池里捞出文先生尸体这件事，又在村里传开了。不腐烂的尸体成了谜案，大家都议论纷纷，好奇点都在尸体为什么被丢进粪池这么久，居然还没有腐烂！

这大概是县城里这么多年来的第一起悬案了。被绑着丢进粪池的文先生身上的麻绳是唯一的线索，可是这麻绳村里人十户有九户都有，而且文先生也没有什么仇家。兴许觉得也无从下手，警方的调查似乎也不了了之。

从那之后，刘汉强的脾气更加暴躁，他喝酒喝得更凶了，喝醉后李月娥总免不了受一顿皮肉之苦。2019年3月16日晚，刘汉强跟往常一样喝多了酒又开始耍酒疯，吵吵嚷嚷的，摔了好几个酒瓶，李月娥在外面干活很累，就忍不住抱怨了他几句。

刘汉强上来就一脚踹到了李月娥的肚子，她半天都没坐起来。心里的委屈实在憋不住了，李月娥打电话给儿子，这是她第一次因为家里打架的事给儿子打电话。刘俊峰着急地赶来了，但到底还是有些距离，刘汉强见她打电话又开始更重地打她、踢她……

等刘俊峰赶到时，李月娥已经被打得蜷缩在堂屋的角落里，刘俊峰顾不得安慰母亲，怒气冲冲地向刘汉强走去。不仅为母亲鸣不平，他还把这么多年对父亲的不满和看不起一吐为快，就差把手指头顶在刘汉强额头上了，大吼道：“你没有人性！不配做我爸！”

听了这句话，刘汉强怔了一会。李月娥知道儿子的这句话触及刘汉强的痛处了，显然是火上浇油。她赶紧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想让儿子别再说了，可还没走到儿子跟前，刘汉强就像疯了一样又打了她一巴掌，把她的头发揪着就要往茶几上撞，大骂道：“是不是你和儿子乱说的？你个疯婆娘！”

突然，刘汉强叫了一声，身体重重地栽倒在李月娥身上。她睁眼一看，他背上深深地插着一把水果刀，血顺着衣服流了下来。刘俊峰站在刘汉强身后，他也傻眼了，慌忙拔出了水果刀，刘汉强直接滑倒在地。等李月娥回过神来，爬过去，伸手去摸刘汉强的鼻息时，发现他没气了。

她缓缓地把手缩了回来，眼泪止不住哗哗往下流。她不知道她的眼泪是因为解脱了，还是因为刘汉强死了。冷静下来后，她抹了一下脸，掰开儿子的手，用抹布擦了擦水果刀上的指纹，然后放在自己手里。

短短的时间里，李月娥脑海里面迅速将各种可能都预演了一遍，平静地说：“儿子，妈去自首，你别管了，你快回去。”儿子愣了一下，马上又反应了过来，他不同意母亲去顶罪。她安慰他说：“你是为了妈才那样做的，你没怎么感受过父爱，所以你更应该明白一个好的父亲对于孩子的意义。”最后他同意了。

2019年3月17日，李月娥洗漱好后慢悠悠地吃了早饭，最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去自首。关好大门，她带着那个在心底隐藏了近一年的秘密，去了派出所。

十五分钟的路程，她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派出所门口了，看到那个蓝色的牌子，她突然不紧张了。深呼吸几次后，李月娥走进了派出所。值班室里只坐着两名警察，李月娥鼓足勇气，直截了当地说：“我是来自首的，我杀了人。”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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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剧，顶罪被发现又多一罪名

警察听后连忙站起把她带进了审讯室，房间空荡荡的，灯光有些刺眼。一位看起来很和蔼的年纪大点的警察严肃地对她说：“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务必如实回答。”

按照流程问了基本的信息后，警察继续问：“你说你杀了人，现在把杀人过程详细说一下。”

李月娥把早已编好的故事娓娓道来，说到动情之处还故意抽泣哽咽，将当时的场景从头到尾描述了一遍，只是将最后拿刀捅了刘汉强的儿子，换成了她自己。

警察大概是信了，在纸上刷刷刷地写着。眼看就要蒙混过关了，李月娥赶紧说：“我知道是谁杀了文先生，我要举报一个人。”她心想着，反正刘汉强是个杀人凶手，即使是自己杀了他，那也仅仅是杀了一个该死之人。

另一名小警察好像有些意外，抬头看着她。李月娥把刘汉强杀害文先生的过程也交代了，并且还强调了自己阻止过刘汉强，但是没有拦住，还告诉警察说家里藏有刘汉强敲文先生的砖头，以及藏尸的冰柜。接着，警察带着她去了案发现场。

家门口已经拉了警戒线，有很多村民来看热闹，李月娥低着头在大家的指指点点中走了进去。

警察仔细地采集着证据，抬走了刘汉强的尸体，拉走了冰柜，拿走了水果刀，挖出了那块砖头。

随后，警察又把李月娥带回了派出所，并把她关进了一个小房间。此时的李月娥心里突然舒坦踏实起来，不用再提心吊胆觉得家里有文先生的冤魂，不用再做噩梦，不用再遭受刘汉强的打骂。她心里的秘密变成了她为儿子顶罪，但这个秘密不会让她害怕。她觉得自己说得那么天衣无缝，警察一定不会发现的。

再被放出来时，李月娥又被带进了审讯室。警察严肃地问：“那天现场到底有几个人？到底是谁杀了刘汉强？作伪证可是犯法的，你想清楚再回答。”她听了，心想警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是仍然一口咬定：“就是我杀的，没有别人看见。”

警察见她态度强硬，拿过来一张照片给她看，虽然照片很不清晰，但看得出来那是她儿子，应该就是那天晚上儿子离开时被拍下的。警察问：“照片上的人，你认得吧？”李月娥支支吾吾回答：“太模糊了，我也看不清。”她心里很害怕，事情如果败露，儿子就完蛋了。

警察用反问的语气说：“难道你连儿子都不认识了？这张照片是你杀害刘汉强当天晚上监控拍下的，你儿子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村口监控都有记录。希望你如实回答，配合我们。”

她心想，他们虽然已经知道儿子回来过，但是回来又不代表他做了什么。她继而说道：“是，我儿子是回来过。但他什么也没有做。我说没有第二个人是怕连累儿子……”越描越黑，她开始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

还没等她冷静下来，那位老警察被叫出去了。老警察再进来时，语气变得更加强硬了：“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说，那我帮你回忆。那天晚上你丈夫耍酒疯，你在九点四十五分打电话给你儿子，二十分钟后，你的儿子刘俊峰赶来。他和父亲发生争执，刘汉强又把气撒到你头上，开始更加凶狠地打你，你的儿子刘俊峰气愤之下用水果刀从背后捅死了他。随后你儿子在十一点离开了，你考虑到儿子正当年，且儿媳妇也有孕在身，所以第二天你来为儿子顶罪。”

老警察有条不紊地说着。李月娥呆住了，她以为是儿子已被抓来认罪了，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个时候只是警察在诈她。她哀求警察：“让我去坐牢，儿子都是因为我才犯了错！求求你们了。”警察并没有听她多说，而是严肃地要求她冷静点。她推开桌子跪了下来，可一切都于事无补。

法律就是法律，不能求情。李月娥简单地认为自己只是杀了“一个本就该死的人”，应该会得到宽大处理，但她没想到，她帮助刘汉强藏匿尸体，也算帮凶，不仅没得到宽大处理，还多了一个罪名。

最后，经当地法院判决，李月娥因犯包庇罪、伪证罪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刘俊峰因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七年有期徒刑。余生，李月娥只能在悔恨中度过了。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任何时候，一旦意识到错误，就要及时止损。   编辑/徐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