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的设计者把自己10年灰暗的校园经历设计进了游戏环节,在这个游戏中,你扮演的可能是欺凌者,可能是被欺凌者,也可能是旁观者。图/游戏设计者溪子,是一名阿斯伯格(高功能自闭症)患者,她从初一到大二将近10年间,遭受着长期的校园欺凌,游戏中有很多她的真实经历。在今年8月份的iSTART儿童艺术节上,《转校生的抉择》获得了More One Go特别关注奖。策展方给出的获奖理由是:“本次艺术节的主题是游戏学校,学校不只是彩色的,也会遇到一些相对'阴暗’的角落。”比如说,被同学嘲笑外貌:“你看她脸上的痘痘,会传染的。”“大象腿,竟然还敢穿裙子。”如果你表现出愤怒和反击,他们会说:“哎呀呀,玩笑都开不起,真没劲。”即使跟父母和老师反映,也可能因为事情太小而被搪塞:“同学之间玩玩闹闹很正常,别太放在心上。”明明被欺负了、被伤害了,却被对方一句“开个玩笑嘛”堵得没了立场。在有关“校园欺凌”的新闻频频上热搜的今天,希望这篇文章能让更多人了解什么是欺凌,以及让更多的孩子免受欺凌的侵害。欺凌(Bullying,也叫霸凌)行为有两个重要特点:
- 欺凌是一种不对等行为,只有攻击者在身体上、权力上或社会地位上强于受害者时,所进行的攻击行为才能被视为欺凌。
据国外统计,有47%的加拿大学生报告曾经受过欺凌,2015年美国教育统计中心公布的数据显示,22%的高中生在过去的一年中曾遭受过欺凌,5-18岁的学生中有21.8%表示曾经被欺凌过。2017年,一项针对北京市校园欺凌现象的调查数据显示,46.2%的学生曾被故意冲撞,40.7%被称呼不雅绰号,18.6%曾被同学联合起来孤立,11.6%几乎每天遭受言语欺凌。
- 故意忽视:在群体中把你当透明人,或在他人试图与你交流时进行打扰中断;
- 暴力行为、肢体攻击: 校园中最常见的欺凌形式,却常常被认为是“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
这几年,欺凌还蔓延到了网上的胡言秽语,以及羞辱性的照片、表情包、视频......90%被网络欺凌的孩子,也曾经被传统方式欺凌过。但被欺负的孩子们有什么错呢?可能因为TA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因为TA不爱说话,或者因为体型、外貌等等——似乎受欺负的都是胖胖的小女孩或者瘦弱的小男孩。然后家长就常常教育孩子:“你不要表现得那么软弱,你不要招惹那些高年级的孩子,你不要……”
失眠。在校园中曾受到过欺凌的孩子可能会有更多的睡眠问题,并且问题的严重性随着暴露于欺凌的次数的增多而提高。
心理失常。校园欺凌受害者的抑郁水平显著高于没有遭受过欺凌的孩子。遭受过严重的欺凌行为甚至有可能导致受害者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感到缺乏自信,自尊降低。被欺凌经历越多、时间越长,个体的自尊水平越低。
影响正常学习。欺凌会导致认知功能受损,如记忆力下降、注意力不集中等,遭受欺凌的孩子常常表现出学习成绩下降、翘课,甚至辍学。而在我国,普遍情况就是,只有当一件事情影响到孩子成绩时,才会引起家长关注:是不是孩子遇到什么问题了。我国父母对于孩子成绩下降有多敏感,在孩子心理健康方面就有多愚钝。
严重行为问题。被欺凌的孩子很可能会发展出品行障碍,以及成年后的反社会型人格。美国每15起校园枪击案中,有12个枪击者都曾经被欺凌过。
长期的逆境会导致人的情感反应系统长期处于激活状态,这对于心理健康产生很大的危害,尤其对于正处于发展期的儿童来说,大脑的可塑性较强,这种慢性压力甚至会永久地损坏大脑神经元。这些身体、心理以及行为上的负面影响都可能引起随后愈加严重的欺凌,使欺凌形成一个恶性循环。九年制义务教育,对那些饱受欺凌的孩子来说,就是受长达九年的罪。They won't easily get away with this.行为实验表明,欺凌他人的人,往往并不会获益。相反,欺凌者在欺负他人时可能会体验到强烈的愤怒、羞愧、罪恶感。此外,欺凌行为可能是习得的。很多欺凌行为的实施者同时也有可能是被欺凌的对象,可能是从父母身上习得的行为模式,这类孩子有很高的患有抑郁、焦虑情绪障碍以及自杀的风险。欺凌者并不是胜利和强势的存在,他们的人生并不会好过。据调查,小时候曾作为校园欺凌者孩子,在长大后有更高的风险参与暴力事件、酗酒、吸毒以及犯罪行为。在欺凌发生的瞬间,所有在场的人都会被卷入其中。心理学家Salmivalli把参与欺凌的人分为以下几种类型(除欺凌者与受害者外):
协助者(assistant)是欺凌中最大的帮凶,也是最软弱的。在欺凌者首先实施欺凌行为之后,协助者会迫切地想要加入到其中。我们校园中经常会见到这样的情景,一开始只有一个人欺负人,后来更多的人加入。协助欺凌者好像是一种保护自己的行为,类似「站队」:我跟你是一拨的,我帮你欺负别人,你别欺负我。
起哄者(reinforce)如果个体对于帮助他人之后的预期是偏负性的,例如会认同「枪打出头鸟」、「我并不能改变什么」,那么将很有可能成为起哄者。
局外人(outsider)在面对欺凌行为发生时可能会选择回避、直接走开。但他们是欺凌事件中变数最大的角色,如果他们能够改变对于反抗欺凌的负性预期,那么将会起到积极的作用。
抵抗者(defender)是欺凌行为中最具保护性的人,是与受害者站在一边的。这些敢于反抗欺凌者的孩子具有较高的自我效能,也具有更强的社会竞争力,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较少产生心理健康问题。
我们常常听到一些声音,比如“是爷们就不要怂,打回去TA就不敢再欺负你了”,或者“一个巴掌拍不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遭受校园欺凌对于受害者而言已经十分痛苦,如果再有许多人关注,舆论的压力对一个孩子而言更是难以承担,不指责受害者,是每一个关注者所应做的。老师、家长、校方首先应该承认欺凌事件的存在。我们不能给欺凌随随便便安上一个别的名字(开玩笑、淘气),更不能因为是“偶然事件”或是因为欺凌者父母否认,就装作它不存在,去否认被欺凌者的感受。承认被欺凌者的受伤感受,一起去面对其中未解的问题,哪怕其中有过错和瑕疵,这个动作本身就是最大的支持。让人们感到不安全的,正是对于真正问题的否认和回避。这其中的问题包含:
欺凌离我们其实很近,而且被欺凌的痛苦可以一直伴随着人们,多少年都难以化解。我们不仅要关注当下遭遇欺凌的孩子,还应该鼓励身边曾遭受过欺凌,且那段痛苦的经历一直困扰他们至今的亲人、朋友们去寻求专业的心理帮助。关于欺凌对人的长远影响,我们还有一个视频分享给大家——20年前,他们有人曾躲在被子里哭了一个晚上,有人曾被别人把眼镜扔到窗外。有人曾被当作瘟疫一样避之不及,也有人欺凌过别人,或者对面前的欺凌视而不见。20年过去了,当年哭泣的孩子长大了,但被欺凌的创伤,也许很难真正消去。点开下面视频,听听他们今天如何谈论那段被欺凌的过去:校园欺凌比我们想象的要普遍得多,也隐蔽得多。然而一件坏事,就算再微小、再普遍、再频繁,它也还是坏事。我们要一直意识到欺凌的存在,关注它、谈论它、抵抗它。那个当年被各种“玩笑”堵得抬不起来头的我们,想要对欺凌者们说:
Estés认为,“通往野性自我的门只有很少的几扇,每一扇都很珍贵。如果你心中留有深深的创伤,这创伤就是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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