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司马衷离奇驾崩司马炽继位，军阀林立西晋名存实亡​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0篇

光熙元年（公元306年）十一月十八，司马衷突然驾崩于洛阳显阳殿，享年四十八岁。

关于司马衷之死，《晋书》只说其死，未说其因，《资治通鉴》则说司马衷是吃饼中毒，但到底何人下毒，语焉不详。

因为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很多人都怀疑是司马越毒死了司马衷。

对此，我觉得司马越可能是被冤枉的，因为从事后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没有这个动机。

想象一下，如果司马越要毒死司马衷，目的何在？要么是篡位，要么是选择一个更好控制的傀儡。

实际上，这两个目的都不成立。首先，司马衷死后，司马越虽然继续专权，但并没有篡位的想法。

第二个目的更不成立。如果他想要大权独揽，留着司马衷这个白痴不是最好的选择呢？何苦要让一个脑子正常的司马炽登上皇位呢？

综上所述，我认为司马衷并非死于谋杀，即使他真的死于一张饼，那也可能是那张饼放坏了，而非有人故意下毒。也就是说，他是被自己毒死的。

不管死因如何，当时都无人关心，后人也无需纠结。对于司马衷来说，既然活着如此荒诞，那就无厘头的死去吧，不过多一个笑料。

司马衷驾崩，按照规矩，应该由皇太弟司马炽继位，但皇后羊献容认为他是司马衷的弟弟，一旦由他继位，自己是嫂子，可能无法成为太后。

于是，她想到了曾经的皇太子，现在的清河王司马覃，想要立他为帝。

不料，这件事遭到了侍中华混的反对，他劝谏道：“皇太弟在东宫已久，天下皆知，岂可随意更立他人！”随即出宫告诉了司马越。

司马越和司马炽尚未入宫时，羊献容已经将司马覃请了过来，但年仅十一岁的司马覃看出了这件事的不靠谱，主动退出，暂时逃过一劫。

三天后，司马炽继承帝位，是为晋怀帝，尊羊献容为惠皇后，立妃梁氏为皇后。

司马炽继位后，恢复旧制，于东堂听政。每次宴会时，要么与群臣讨论当前政务，要么探讨经籍，面貌为之一新，以至于黄门侍郎傅宣感慨道：“今日复见武帝之世矣！”

然而，此时的西晋已非当年的西晋了，内有权臣，外有强叛，军阀林立，人心思变，且不说司马炽不如司马炎，即使司马炎或者司马懿再世，恐怕都无能为力吧。势之所然，非人力所能挽回。

司马衷刚刚继位时，西晋朝廷尚处于鼎盛期，但他在位的十七年里，西晋可以说是光速滑落。那么，到底是谁之责呢？

按照常理，身为最高统治者，司马衷必须背这个锅。

如果我们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司马衷头上，司马衷一定会喊冤，我什么都没干啊，都是他们干的。况且，将责任推到傻子头上，确实不厚道。

既然不能算在这个傻子头上，我们只能算在司马炎头上，若不是他将司马衷推到这个位置，何至于让西晋这么快就崩盘呢？

现在，我们不妨来看一看西晋朝廷到底还控制着哪些地盘。

从北往南，最北边是鲜卑人说了算，然后是王浚，靠着姻亲和鲜卑段部、乌桓人保持着还算不错的关系，坐镇幽州，典型的地方军阀。

并州一部在刘琨手里，另一部则在刘渊手里，王弥在青州、徐州横行霸道，陈敏在扬州、江州任意而为，其它各路叛贼数不胜数。

益州的李雄已然称帝，罗尚勉强控制梁州一部，荆州在刘弘死后，不复往日的稳定，宁州、交州和广州基本处于半隔绝的状态。

总而言之，多年内乱之后，真正处于西晋控制的只有司州、雍州、兖州、豫州、秦州和冀州，凉州的张轨名义上听命于朝廷，实际上也是割据军阀，至于西域嘛，早已被朝廷所遗忘。

但即使是西晋控制的这些地盘，也并非掌握在西晋中央政府手里，内部的势力比外部还复杂，西晋已经名存实亡。

重点说一下鲜卑族的慕容部和拓跋部以及刘渊。

慕容廆的发愤图强，让段部鲜卑有一种危机感，担心被其吞并，采取以攻为守的方式，经常侵扰慕容部。

慕容廆则采取忍让的态度，用谦卑的言辞、丰厚的礼物来安抚他们。段部鲜卑酋长段阶很满意慕容廆的态度，还将女儿嫁给他。

元康四年（公元294年），慕容廆迁都至大棘城，教导百姓从事农桑生产，逐渐接受汉文化，有力推进了鲜卑慕容氏的封建化。

太安元年（公元302年），鲜卑宇文部酋长宇文莫圭眼馋慕容部的富庶，派其弟宇文屈云率军进攻慕容廆。

慕容廆避其主力，反击别部将领宇文素怒延，大破之。宇文素怒延恼羞成怒，动员十万人包围大棘城，城内部众恐惧不已，心无固志。

慕容廆鼓励众人道：“宇文素怒延虽然人多如蚁集，但军无法制，已在我的计谋之中，各位只需奋力作战，无需忧虑其他。”并亲自领军出击，再度重创宇文素怒延兵马，追击百里，俘斩万余人。

经此一战，慕容廆确立了自己的地位，其它部落再也不敢小觑他。

永兴元年（公元304年），身为并州刺史的司马腾派将军聂玄攻打刘渊，双方在大陵县交战，聂玄的军队惨败。

随后，刘渊派刘曜进犯太原，攻克泫氏、屯留、长子、中都等地，又派冠军将军乔晞进犯西河，攻克介休，狠狠教训了司马腾一顿。

永兴二年（公元305年）六月，刘渊继续出兵攻打司马腾，司马腾向拓跋猗迤寻求援助，卫操力劝拓跋猗迤帮助司马腾。拓跋猗迤率领几千轻骑救援司马腾，杀了汉将綦毋豚，拓跋部和刘渊矛盾更深。

西晋朝廷诏令封拓跋猗迤为大单于，加封卫操右将军。六月二十四，拓跋猗迤去世，儿子拓跋普根代他立为大单于。

永嘉元年（公元307年），慕容廆自称鲜卑大单于。同一年，拓跋禄官去世，拓跋猗卢得以总管三部，实现了拓跋部的统一。

出于地缘政治考虑，慕容廆和拓跋猗卢结盟，彼此相互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