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冬卷•小说篇】《策划》||残墨

《当代文学家·2020·瑞冬卷》(当代文学出版社)火热征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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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  第47期,总第29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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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
文/残墨(陕西)
齐淘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职业,做些倒买倒卖的小生意,折腾来折腾去,也没有大的起色。一次被骗后,像霜打了的茄子,彻底弄得灰头土脸。
齐淘日思夜想,如何赚钱,无奈家底薄没有本钱投资,一切都是空想。一天,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启发?他猛然敲定了一个门槛很低的项目——乞讨。当齐淘挤身乞讨行业,才知道局外人不知局内事,隔行如隔山。虽然乞讨这个项目门槛低,无需成本,只要不要脸,谁都可以做,但是这一行竞争也很激烈。齐淘又是新手上路,在车站、码头、闹市化妆成残疾人,一天下来也讨要不了几块钱。
齐淘毕竟是读过书、见过世面的人,决定要扭转这种被动的局面,便想到了“金点子”公司。他躬着身子推开了金点子公司经理办公室的门,向经理说明了来意。请经理帮他策划出主意,想办法提高乞讨业绩。经理嘲讽他都混成叫花子了,还讲什么业绩呀!但齐淘很坚定,死缠烂打,赖着不走。还说什么,必须要在乞讨这一行干出个名堂来,咸鱼翻身,要混出个人模狗样儿来。
经理见齐淘下定了决心做乞丐,有股冲劲,有着一种打不死的精神,更重要的是从齐淘身上看见了生来具有的厚颜无耻,很适合做乞丐。就勉强接下了这活。策划费打八折,二万八。齐淘都大半年没有见过百元大钞了,吃饭都成问题,就连二十八元也没有。
经理若有所思,就当做慈善施舍,破例免费为齐淘策划一回,反正也闲着,就当耍几分钟猴戏。经理问了齐淘一些诸如姓名,乞讨地点,乞讨方式等情况后,给他取了一个艺名——齐叫花。
然后,经理做了策划方案:
一、乞讨总则。想要在乞讨界有所建树,必须要有自己的品牌,要有固定的经营场所,也就是固定的乞讨地点。一定要走专业化的道路,不要又是乞讨又是捡破烂。只有把乞讨的主业做大做强了,才能多元化经营。
二、乞讨可行性操作办法。齐叫花,每天早上拿着个破碗在人民广场坐着,碗里放几块引子钱,前面再竖一块牌子,上面写上“齐叫花”。这样,齐叫花就和其他乞丐不一样了,有了自己的品牌。有了自己的品牌还不够,在经营上也要差异化,让人觉得齐叫花有个性、有特色,与众不同。如果还是像以前一样,端着个破碗追着人家满街要钱,人家见了躲着就跑,能要到钱吗?我们不能奢望把所有人都当成我们的客户,我们只为一部分人服务,要找到我们的目标客户。以后不管什么人给钱,只准收人家5毛。一定要看清楚,客户给的是多少钱。如果别人给的是5毛钱,给人家说声谢谢!如果给一块钱,这时,不要见钱眼开,应该马上把人家叫住说回来,我只收5毛,这5毛找给你。如果人家给的两毛钱,也要把人家叫住说等等朋友,这两毛钱还给你,我这里最低消费5毛钱。
齐叫花不解,质问经理:“按照你这个策划,给我一块钱找回5毛,给两毛,我还不能要,我不是讨得更少吗?”
经理强硬又耐心地解释道:“齐叫花呀!你要想在乞讨界有所建树,你必须得听我的。刚开始,是有点损失,但慢慢地你就与其他乞丐有所不同了。那人拿着你找给他的5毛钱,他会怎么想?估计他当时就愣在那里了。回到家,他就会把这事宣扬出去。那个给你两毛钱的人就更诧异了,估计当场就跟你翻脸。回到家,他同样会为你宣传。这些人都免费为你做口碑宣传,你想想,你知名度上升了,你的品牌价值就有了。在现在这年代,是注意力经济年代,你只要聚集了人气,还愁找不来钱吗?”
一个月后,齐叫花的乞讨事业是蒸蒸日上。这天,他便早早地收起了道具、下班,到经理办公室,拉起了家常。
经理无不挖苦地说齐叫花,是自身条件好,天生长着一副乞讨的脸,再加上一脸的沧桑,稍微有点人性的人都会给他施舍的。
齐叫花毫不掩饰地说:“哎!经理,说来也怪,那些和我在人民广场乞讨的人,他们比我长得惨多了,但他们一天要不到几个钱。”
经理教训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麦当劳的老板说过,不要以为麦当劳是经营快餐的,其实是经营房地产的,通过餐饮把一个个好地方全占了。你也一样,不要以为你是做乞丐的,其实你是经营娱乐业的,在乞讨的同时给大家带来新奇,带来快乐。”
“真的?没想到我的职业这么崇高。”齐叫花疑惑中带着惊喜。
“你是赶上好时候了,要是30年前,你就是要饭要出花儿来,都没人理你。但现在不一样了,物资丰富,可人们的精神越来越空虚,都在寻找刺激。要是在路上,你遇到个问路的,都爱理不理。但只要听说哪里有个三只腿的蛤蟆,都开车上百公里去看看。大家给你钱,不是因为同情你,是因为你的行为给他们带来良好的体验。”经理继续教训齐叫花。
齐叫花如梦方醒地答了句:“我有点明白了,你是说很多人是吃饱了没有事干。”
经理进而总结道:“对!现在是眼球经济,注意力经济,体验经济。如果你有个性,有特色,吸引大家的目光,你能给大家带来美好的体验,你就能够把哗哗的人民币吸引过来。简单的现象背后,其中隐藏着深刻的道理。”
一年后,经理没有业务,闲来无事,想起了齐叫花。便走到了人民广场,老远看见楼房顶上烫金大字:齐叫花乞讨总公司。公司大门口排了长长的两行队列,形形色色的人。经理挤进人群,得知这些人都是报名加盟齐叫花乞讨分部的。
齐叫花在一年里,不但建立起了自己的乞讨公司,做了董事长,还成立了几十家乞丐分部。同时,被评选为全球乞丐之星,特受邀去纽约参加全球乞丐互联网生态大会,做主题演讲。
经理到了齐叫花乞讨总公司业务部,要求注册加盟一个分部。业务部女主管说:“我们的加盟费是三万八千八百八十元。”
经理:“啊?齐叫花欠我的策划费还没有给我呢。”
“啊!”女主管惊叫!
作者风采
陕西作家:残墨

作者简介:

残墨,本名刘文清,中学语文教师,汉中市作协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青年文学家》杂志理事会汉中分会主席,有散文、小说散见《汉中日报》《中学生作文报》《当代先锋文学》《东方散文》《品诗》《作家地带》《九州作家》《国际文学社》《教师文学》《黄河风文苑》《作家故事》《齐鲁文学》《中国西部散文》《精短小说》《文学月报》《青年文学家》《当代文艺》等报刊和网络平台一百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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