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头老牛
记忆中的那头老牛
文/王侠
(网络配图,图文无关)
记得那时我才十岁左右,有次我爸牵着老牛去地里耕地,我非闹着要跟着去地里玩,也就是那次,我亲眼看到了老牛会流泪。事情是这样的,快到傍晚了,地还没耙完,(凡是种过地的想必都懂,地必须犁完再耙才算完成)老牛累的不走了,我爸为了赶在天黑之前快快耙完,就用鞭子抽打老牛,无奈之下它只好再卖力的向前走,可没走几步前腿就跪在了地上,我看不下去了,跑过去替老牛求情,“爸,让它休息一会吧!它太累了你还打它”,这时我看见老牛眼睛里流出两大滴晶莹剔透的东西,它是在流泪,不知是被打的还是被我感动的,那次我也哭了,我爸的眼睛也湿润了,坐在地头抽起了闷烟,嘴里唠叨着“还有一个来回才能结束啊!
再不干天就黑了,”,我说“让它休息一会再干,天黑怕啥”,我爸接过去说“天黑怕你一个人在地头害怕”,(因为地身很长)我说“不怕”,就这样老牛休息了约半个小时,才顺利完成最后的任务,就在他们去地那头的时候,我一个人确实害怕了,蹲在地这头,两手抱着头,眼睛闭着,哪儿也不敢看,害怕看见小鬼(老家迷信的说法),就在返回来的时候,我爸是边赶着牛边吆喝着我的名字,“霞霞别睡哦!咱马上回家了”,其实他是怕我害怕,故意喊我给我壮胆的。
回到家,未进门我妈就唠叨开了“就是干死活,还带着孩子,咋不早点回来?”这下我爸理由来了“都怪她,不是她,早干完回来了”“打个畜生,她也护着不让打,还让它休息”,我在一旁小声说“畜生它也是一条生命啊”,“何况它都累倒了,都流泪了”,我妈慌忙接过我爸手里的缰绳,把老牛牵过去,喂它去了。那一幕,到现在记得还很清楚,一个长方形的石槽,右下角有个眼眼,把牛绳穿过眼眼拴在上面,然后我妈给弄来一篮子麦草,又给撒了一瓢料(豆饼,玉米混合物),用拌草棍给搅拌了几下,牛就开始吃了,我爸我妈就各自忙去了,我趁他们不注意,又给可怜的老牛添了一瓢料,老牛深情的看着我,吃的可带劲了,等到晚饭后,我爸给牛送刷锅水喝的时候,发现石槽被牛舔的干干净净,他就说“平时每次都会剩些残渣,今天咋舔那么干净?”哈哈哈!他哪里知道,是我给老牛的晚餐里放了佐料。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头老牛跟着我们家十年,每年还给添个小牛犊,直到有一年,它老了,带不上犊了,也干不动地里活了,我爸想把它卖了,可能它听懂了我爸的意思,就在卖它的前几天,它都不好好吃东西了,我们老家,大屯有个腊八古会,趁那个会,老牛彻底离开了我家,走的那天早上,我又看到老牛流泪了,它撤着身子不愿意跟我爸往前走,那天我抱着老牛的脖子哭的很伤心,多么忠厚的老牛啊!卖完它,我爸我妈也伤心了许久。毕竟它帮过他们的忙啊!
这件事虽已过去三十多年,可我仍记忆犹新,尤其是老牛的眼泪,晶莹,明亮,仍还在我的脑海里闪烁!
王侠,网名忆深,原籍安微宿州,现居乌鲁木齐。新人一枚,愿在文学之路砥砺前行。灵璧家园网新晋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