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战学】五岳丈量之中岳：夜游嵩山
作者\张战学
五岳丈量之中岳
夜 游 嵩 山
清明梨花带雨，于星雨中远赴登封，耳畔听着“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曲子，不经意间从偃师轩辕桥翻岭到了少室山怀抱的少林河边。层峦叠嶂，太、少室山绵延起伏于黄河南岸，我虽多次登岳，唯缺嵩山，几临山下却没领略中岳风采，正好借此一了夙愿。
无暇再徜徉留恋少林古刹，也没有拜访中岳庙所在的少室叠嶂，近暮即从嵩阳书院前出发登山。逍遥谷中水流湍湍，浓云初开，嵩山在山花烂漫间，山壁鬼斧神工般，峰头偶露峥嵘。君子亭、天光云影亭、川上亭、观澜亭、仁智亭、司马光别墅皆已渺无踪影，但我还是觉得暮色中的逍遥谷洋溢着浓浓的儒家气息，河岸上“果行育德”、“霁月其襟怀”等字石就是明证。寻真门、仙游门也已不存，但道家却还顽强地固守着逍遥谷，送子娘娘庙、吕仙观、崇唐观、无极老母洞的红墙黄瓦告诉我们嵩山仍是一座道教名山。
一泓河水挡住了去路，踏着砌就的“打石”跃过了急流。过仙游桥，訇鸣的水声把我引向远方的逍遥湖，一道宽约两丈的瀑布从湖坝左侧倾泻而下，如一飞腾的白纱迎着斜风细雨，平静的湖水却化作了一幅跳跃的深绿绸缎。落在水上的雨，宛如一朵朵盛开的小白莲花，激起了一圈圈涟漪，这逍遥湖也仿佛好大好大的一张荷叶，又好似一块温润的碧玉。过了漫水桥，武则天书写的“中岳嵩山”映入了眼帘，四个鲜润的红字格外醒目，中岳嵩山寄托了武则天太多的情感，她登嵩山封中岳的壮举至今还为人们津津乐道。
顺着新修好的登山步道健步前行，不时有下山的游人擦肩而过，欢声伴着笑语，嵩山不像华山那么艰难，也不似泰山庄严，是一座休闲与欢乐的山。112个石阶之上的老君洞，板惟巨石大可竟亩，庙群高挺，是为一景。无极老母洞如今香火兴旺，人们把老母洞当作“古灵山金壶洞天”，供奉起了无极老母，今人不知“无极老母”是何方神仙？从无极老母派生出的皇极母、太极母、玉兰母等出其源流。老母洞还供奉了观音母、地藏母、文殊母、普贤母、大悲母，佛教四大菩萨也变成了各种“老母”，在这个因地势高下落差极大的两进院落里，佛道两家和谐相处。“人世间烟云自变幻，仙山中甲子自春秋”，不仅为道家弟子提供了修道之所，也为来自五湖四海的香客们提供了展示虔诚的场所，提供了一个慰藉心灵的精神家园。
过了无极老母洞，便进入了茂密的林子，树枝尚少碧绿，多是梨白桃红，登山步道两侧新栽植的柏树也已枝繁叶茂，远处似乎在夜间来临的灯火辉煌。前行不远，就到了逍遥亭，四角亭子上方四周横梁上绘有高山流水图等各式图。站在亭外可眺望登封市区，一抹夕阳隐藏在云间，高山愈现峥嵘。山下看玉柱峰像一位穿着古长袍老者，坐在亭内细观峰身却似一尊大佛，大自然的造化妙极了。有鸟在山间鸣啾，道西的观音阁无暇顾及，我们加快脚步欣赏了路旁的“福”石书法艺术。峻极宫由几个散乱的道院组成，过了石砌的嵩阳洞，上到三佛殿，弥勒佛、十八罗汉个个栩栩如生，各具不同的面目、神情、姿态、造型。三佛殿北还有几孔窑洞，供奉着不知其名的各路神仙，其一为安阳宫，嵩山三教荟萃也成了引以自豪的特征。石船在峻极宫东北角，因石形似船而得名，如今嵩山石船的名声几乎等同于峻极宫了。
站在石船上西望，那山崖上如城堡一般的峰头可能就是玉柱峰，其中一块石头南侧又有一小石，这就是中岳三十景之一“仙人采药”。古来嵩山就是神仙会聚的地方，这个采药老人谁？其中的玄机不可理喻。云城是一块巨石，近在咫尺不失独有的魅力；石阶通往聚仙亭，亭为两层六角，一月悬挂亭上，有下山的少男女嘻哈而来，问询前道遥遥需一个时辰，本欲继续丈量嵩山高程，却念及日暮，归途不易只好作罢。
夜幕下细赏静思：清风冷月，角亭青山怪岩，遥远的造山时代嵩阳运动的遗迹处处皆是，沿途介绍嵩阳运动地质遗迹的石碑，述说燕山运动晚期的一次地壳运动，造成嵩山太室山、少室山两兄弟分了家。嵩山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山脉，遥遥的金壶峰，米南宫所书的“第一山”、“丹池”等融入了叆叇的云雾中；林间小径的丹池瀑布不知是否还顺着光滑的岩壁从天而下，仍有雷霆万钧之势；矗立的云梯可否更长更陡，令人望而生畏。三皇口依然是茫茫雾海与白云飘飘，峻极峰极顶能鸟瞰茫茫黄河？
"嵩高维岳，峻极于天"是《诗经》的话，下山易很快就到嵩阳书院了。嵩山在五岳中并不出众，然而嵩岳处于通衢之地，故人文底蕴深厚，细品之余岳色深沉，绵绵嵩山峻极于天，层峦叠嶂的嵩山风景愉悦着我们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