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金X汪海林X谭飞|为什么《功勋》口碑那么好?

■ 本期轮值毒叔 

宋方金&汪海林&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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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欢迎方金和海林来到《四味毒叔》,其实大家早就应该来了,但最近我们在准备11月7号在上海的一个演讲,大家就凑在一起开了个会,但是我们先不聊这个会的事,留个悬念,也请大家关注我们11月7号观学院的一个演讲。

宋方金:年度《四味毒叔》。

谭飞:《四味毒叔》年度演讲,我们三个风格比较像,宋方金自己还有一个独特的风格,刚才已经研究出来了,至于什么风格,大家到时候就知道了。我们今天聊一聊几个热门话题,首先聊聊《功勋》为什么受到那么高的赞扬?我看到海林也在说这件事,从《李延年》开始,我看你都在夸奖。而且你还是当事人,编剧。

汪海林:是《袁隆平》那个段落,那个单元的。

宋方金:因为这是一个国家任务,总局牵头,表现八位功勋的事迹,郑晓龙担任总导演和另外七位导演跟他一块来共同完成这八个段落。当时阎建钢导演就来找我,说咱们俩人去进行《功勋》这个单元剧的创作,因为袁先生他是一个农业领域的科学家。接到这个任务之后,进行了大量的案头研究,所以说在这八个单元里边,几位编剧和导演的苦恼就是资料很少。因为它有些属于保密部门,像核潜艇,这些都是保密部门,所以说资料很少。我的苦恼其实是甜蜜的苦恼,因为袁隆平先生的资料太多了,简直是浩如烟海,还有他自己写的论文。

谭飞:他的电影也出来了。

宋方金:关于他的电影,因为在此之前有关于他的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还有大量视频,他的发言也很多,所以说要在这些资料里挑选,其实也是很不容易的。后来我跟阎建钢就决定去采风,去见一下袁先生,我们只有见到他才能找到真正的他的气息。到了海南南繁基地,袁先生的秘书辛业芸女士就领着我们进袁先生的房间,一进去真的很震惊,一个真正的国家级功勋,在南繁基地住着一个20多平的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建的那样的一个小房子。

谭飞:老房子,还特小。

宋方金:很小,一个很小的客厅,一个小卧室,就是这样一个条件,我眼泪真的一下就出来了。我知道袁老他很节俭,但我想的是他应该是住在一个宽敞、明亮的环境里,但过来一看他居住的环境真的是很简陋,这是第一印象。见到阎建钢,袁老问他你头发是染的吗?阎哥说不是,说少白头一直就这样。袁老又问他你多大了?阎建钢说我今年60了,袁老就感叹说你好年轻。之后我们就去问袁老说,我们现在要拍您的故事了,您有什么要求?袁老很幽默风趣地说,那要找一个帅一点的演员来演我。其实他是开玩笑的,他对我们没有任何要求。另外黄志忠又去见他的时候,他说我的一生是很平淡的,没有什么可说的,我跟阎建钢马上感觉到了,其实他是一个很诙谐幽默的,就找到了跟他对话的这样的一个气息。当时有一家媒体让他录一个ID,祝福语,说祖国是一粒种子,年年收获幸福的果实,他看了一眼,说不准确。那家媒体说为什么不准确?他说种子是结出果实,不是收获果实,收获是个抽象语。比如说咱们今天收获了一份好的心情,这个叫收获,或者你说秋天满满的收获,这个叫收获,它是一个很宽泛的用语,而种子应该是结出幸福的果实。那家媒体说,袁老,我们还是要收获果实。袁隆平先生就把纸还给他,说那我就不录了。他的秘书说,我们袁先生是一位科学家,他要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要负责,我跟阎建钢对视的时候,我说行了,我说知道怎么写袁老了。所以说在采风的路上,就找到了一种创作的感觉。另外一个感受其实是一个创作的技巧,我就在创作期间,我跟李星文老师交流过,我在查阅大量资料的时候,我发现凡是纸质出版的资料都比网络上的资料可靠、准确,所以现在自媒体泛滥,很多时候它是未经斟酌的,但是已经出版的东西,它是经过很多工序的,凡是经过这种工序的资料,它就比较有价值。采风之后就开始创作,创作剧本的时间都是一样的,每个剧本都是同时进行的、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完成之后开始拍摄,播出的效果以及网友的评价也都非常好。

谭飞:非常好。

宋方金:我跟海林前几年不是老提现实主义冲击波吗?我觉得它是属于现实题材,现实主义创作手法,我觉得完成得都很好,我是从头追到尾。我也看到了很多正面的评价,也看到了海林的评价,因为海林本身对军事也比较了解。

谭飞:是,海林对《李延年》这个章节特别感兴趣。

汪海林:对,现实主义的创作模式,写人物,写情感,这个是《功勋》的特点。其实是八个人物传记,他们是有选取的,像李延年,不能写他一生,就集中写那几天的故事。每个都是有结构的,包括申纪兰,也是选取其中的一段。

宋方金:选取的就是她同工同酬的那一段。

汪海林:一段。

谭飞:就是她生命中的一个章节。

汪海林:对。

宋方金:其实叫高光时刻,因为功勋们有很多事迹,就选取了她这一生中最高光的那个时刻。

汪海林:对,我们写文章也是这样,切忌面面俱到,写人也是这样,就是抓住一点。

谭飞:而且我觉得这样对观众来说有一个吸引度的问题,可能原来我们看到一些传记,它是比较流水账的,写了很长的篇幅,重点就不太突出。这次每个人就是刚才方金讲的那种高光时刻,观众一下就进去了,所以这次我看到豆瓣评分居然到了9.1,完全没想到。

宋方金:其实原来所谓的大型电视连续剧,像《过把瘾》、《围城》,都是八集、十集。现在这两年网剧比较活跃,又出现了一些十二集左右的一些剧。实际上,电视剧这种题材,我一直觉得十到十二集或者十到十三集是比较容易讲出精品的。一般三十集、四十集或者到六十集,结构就有变化了,就是说你的故事篇幅到底有没有那么长?为什么现在出现了倍速观剧呢?就是它里边不可避免地有一些拖沓和注水的地方。所以我觉得就像这种每个人物六集,短小精悍,它正好能够起承转合,讲完这样一个故事。

谭飞:而且整个都是戏肉,观众看得很过瘾。

汪海林:对。

谭飞:而且我觉得这次讲的都是一些天才人物,挖掘了天才人物的另一面。比如我听到阎导也在说,说挖掘了袁隆平不为人知的一面。包括我前几天我跟雷佳音聊,他演了一个人物,叫于敏。

汪海林:于敏。

谭飞:氢弹之父。他说他在里面也觉得,一切高智商的人,在生活中都有另一面,比如说不太会做家务,他这些细微末节反而在剧中生动展现得特别多。方金怎么看呢?

宋方金:因为大家都知道,袁隆平先生是一位农业领域的科学家,其实他游泳游得特别好,当时他差点就进国家队了。

谭飞:水平很高了。

宋方金:他那天到武汉去比赛的时候,到街上一看,有冰棍儿。他吃坏肚子了,但他还是游了一个第四名,因为前三名进国家队。因为他特别喜欢游泳,那次如果不是吃冰棍的话,咱们就多了一个游泳运动员。另外他生命中很多选择,包括他也有可能成为空军飞行员。

谭飞:他生活中喜欢打麻将。

宋方金:对,打麻将,拉小提琴。

谭飞:拉小提琴。

宋方金:打气排球。

谭飞:爱好非常多。

宋方金:他的爱好非常多,他还喜欢下象棋,他走着走着只要在路边看到有两个人在下象棋,他就在那看,然后支招。他是这样的,一般支招是给一边支招,袁先生是给两边都支招。

谭飞:那这赢了算谁的?输了算谁的?

宋方金:所以说,他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有的时候咱们对科学家其实会有刻板印象。其实像于敏先生,他就是比较沉浸在那种心流状态里这样一位科学家。袁隆平先生也一直说,书本里种不出水稻,必须要到稻田里去,所以我认为他这些丰富的爱好,对他进行杂交水稻尖端技术的攻克,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我觉得在袁隆平的创作里边,包括我看林楠和巩向东的《申纪兰》,你会打破之前对于申纪兰女士的一些刻板印象,你会觉得在她青春风华正茂的时候,战天斗地,那种劳动的场面是非常感染人的。所以说,我觉得这一次从林楠导演的镜头语言来说,包括从蒋欣的表演,我认为都是非常生动的。所以说我觉得这一次整个剧组大家都还是比较尽心尽力的,都有着饱满的创作热情,挖掘出功勋他可能平凡而又伟大的一面。

谭飞:伟大源于生动,源于风趣,可能这种人性化的描述是好多剧没有的。

汪海林:真实,他找到了真实的内容,我们为什么说《李延年》好?就是因为真实。

谭飞:观众一看就觉得这个故事,我相信他是吧?

宋方金:以前咱们拍军事题材,拍这种战争题材,其实很少表现指导员,主要都是表现战斗员。

谭飞:连长表现得多,指导员很少说。

宋方金:指导员很少,或者说一般出现了指导员,主要都还是一些辅助。

汪海林:辅助作用,做点思想工作。

宋方金:这一次是正面展现了一个指导员在一个战斗当中非常核心的作用。所以,我觉得编剧和导演完成得都非常好。很多观众也说,这就是真正的用六集的电视剧讲明白了指导员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谭飞:原来很多人真不知道指导员具体做什么。

汪海林:以为就是敲边鼓的。

谭飞:敲边鼓。其实作用非常非常大。包括我们这次看到《长津湖》,梅生其实也是个指导员,好像这几年对指导员的一个人物的刻画要深刻多了一些。

汪海林:但是按理说,指导员他应该是跟连长分开,有两个任务的话,因为咱们就是说鸡蛋别放在一个筐,他得保住一个,所以《长津湖》我看到有人提出,他俩一起冲到最前面去了,按理说应该至少留一个在后边。

宋方金:所以说,《李延年》这个单元,不光是拍战斗场面,他指挥这个战斗场面如何组织战斗,如何撤退,如何进攻,如何互相掩护,我觉得这些都是典范。

汪海林:特别清楚,呈现出来很清楚。

宋方金:很清楚。

汪海林:符合战斗规范,所以大家也能够比较更全面地了解战争,不是瞎编。

谭飞:好,谢谢两位,今天就聊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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