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祈祷
母亲的祈祷
为闺女中考,我特意买了件旗袍,喻意——旗开得胜。
与一位兄长聊天时说起这事,他认为我是迷信。我说这是祝愿,是爱,爱有催生美好的神奇力量。为爱的人祝福是人一种自然而然的情感。
记得我儿时考试,母亲不会给我做疙瘩汤,怕我遇到磕磕绊绊,而总喜欢给我下碗面条,喻意顺顺利利。
母亲对我们更多的祝福是每日的祷告。为儿女祈祷也早已是母亲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起初我是极反对的,认为母亲迷信,哪有什么救世主?天天祷告有什么用?真是愚昧!
大妈、二娘,还有母亲,常常聚在家里咿咿呀呀地哼唱那音调长长的歌,求主保佑这个保佑那个。彼时一听到那歌我便感觉唱歌的人像是牙疼,搞得我头痛,浑身冒火。
母亲为我祷告的内容,常是祈祷健康平安,学习进步……对此,我是嗤之以鼻,甚至出言怒怼:以后家里谁生病了不用去看医生了,就去求主保佑;我学习也不用学了,主会保佑我成绩好的;地里庄稼也不用侍弄,主会帮你做了的……母亲一边骂我不懂事,一边赶紧向主道歉,请求主宽恕我的不懂事,继续保我平安。
随着年龄的增大,渐渐明白母亲大妈她们的不易。不识字的她们,除了农活家务孩子,完全没有了自己。闲暇时的哼唱权当是休息一下身心,给自己些许寄托,哪怕是虚幻的希望。对于主能保佑家人这事,她们宁愿信其有,也不愿因自己的疏忽,让家人多受一分伤害。
祝福未必成真,爱,却是真实的。虽然我依旧不信这些,但再也没有之前的那般出言相怼了。
我婚后数年,母亲见我总是小波折不断,便屡屡劝我周末到基督教堂去,听主的教导,以获得主的庇护,保我一世平安。我也不说不信,只说每天很忙,没时间去;再说了,主是无处不在,我不去教堂主也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心与主同在便好。母亲便不再坚持,默默在老家替我们祈祷祝福。
前些年,一次与母亲的电话里得知,母亲早起打扫卫生,在门口捡了一百块钱,立马献给了教堂。当时心想这老太太,真是够傻的,本想说她两句,想着捡钱也不是常有的事,怼人的话便没有说出口。
没想到几天后,母亲的电话里说她去教堂献了钱,帮我、妹妹、弟弟一人献了两百,说主会保佑我们的……我火“腾”一下起来:“谁让你帮我们献的?你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却舍得把钱献给教堂,自己献一份就算了,还连带着帮我们姐弟每人献一份。主不是无所不能,法力无边的么?他要钱干嘛?”母亲反驳说:“不要盖教堂,置办桌椅啊?”我说:“主连这点小事也要你们操心,还有能力保佑别人?”母亲气得挂了电话,几日没有理我。
后来细想,自己说话确是尖酸刻薄,母亲不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却一下子捐献了那么多,在她的心里,我们的健康平安胜过一切,任何一方面的守护,母亲都不愿放弃,宁愿委屈自己,献出自己不舍得花的金钱去为我们换来这虚幻的祝福。不是母亲傻,这是母亲发自内心的情不自禁的一种情感。心底对母亲生出几许歉意来。
母女的仇是记不久的。没几日,母亲已忘了几日前我怼她的事了,依然为我祷告祝福,让一切病痛灾魔远离我。虽知祸福难期,非祝福所能改,被惦记与关爱却是一种真实的情感。这种被爱的感觉时常在身体里涌动。
对于你在意的,你爱的人,你会不由自主地去祝福他,这是人最原始的一种情感。
闺蜜在高考前特意去买了件黑色旗袍,希望班里的孩子个个都是黑马,冲出重围,旗开得胜,得偿所愿。
闺女班级群里班主任晒出孩子们考前最后一跑的照片。照片上前排俩孩子举着旗,余者皆手握葵花,喻意定是:旗开得胜,一举夺魁。孩子们震天的口号声不正是师长们最深情的期盼与祝福么。考场如战场,孩子们士气高昂信心满满地走进考场定是更容易发挥出最佳的水平来。
让美好成为现实,唯有努力才可以拥有。祝愿却是传递了爱,让人心生温柔,传递温暖与感动,给人一种暗示的力量,发挥出超水平的能力。
师者、父母,心皆同,把我真挚的祝愿给你,愿你有个最好的明天。为你祝福未来的每一天。
在爱面前,理智向来不作主的。今日不管身材是否被岁月虐得变了形;微霜的鬓角是否称得起这亮丽的颜色;腰间横生的肉肉是否快要撑破衣物,我依然要盘起长发,梳成发髻,穿上旗袍,为我心爱的你送去心底最真挚的爱与祝愿。
你在场内奋笔疾书,我在场外盼你旗开得胜。
曾艳,从事图书销售,爱好文字,喜以文字温暖自己,温暖他人。愿花长开,愿心向阳。漫漫人生路,有文字相伴,不再迷茫,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