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味道”散文有奖征文】爬山虎/魏昆锋
去一个小区找朋友,等人的间隙,不经意地发现,他住的那栋楼的东墙上,隐隐约约的挂满着一幅画:浓淡相见,若有若无,或直立,或横走,像云彩又像山水,像轻松又像藤萝。我吃惊于谁的工笔之精妙,不禁走近了细看:原来不知是枯死还是尚未发芽的爬山虎。
在距离地面约一米的高处,墙的左下角,一株爬山虎向上顽强地耸立着,像一棵迎客松,蔓枝蔓桠地向右铺展开来,一层一层的,没有斜展的,一律横卧,每一层并非是一根枝条,每一个起点略显浓密,到了远处就疏密相间,像画家笔下的浓淡写意,又似书法家的虚实手法。有时又断断续续地,在断续处又似乎有鸡走过的“个”字连接着,“个”字也不连续,成几个点状,许多点又略略大意。这样的图案让人叹为观止。这株爬山虎就以这样的姿态布满了整面墙。像雾凇,像云海,像远山,像层峦。这让我想起了白居易的一句诗:好著丹青图画取……,然而,任何的丹青大师也不能描绘出如此自然的巧夺天工来。
朋友说,它每年都郁郁葱葱的,并没有枯死,只是还没有到它的
季节。我庆幸这次不经意的发现:未发芽的爬山虎另有一番别致的景象。
我是见过很多爬山虎的,也见过爬山虎生长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背景里的葱郁的景致。
爬山虎在爬墙的过程中,像少女挂起的珠帘,像山顶倾泻而下的瀑布。爬满墙的碧绿时,又像一片竖起来的草坪,夏季布满墙时,整栋楼都穿上绿装,室内格外的阴凉。若是在小院的大门旁栽上一株爬山虎,由下至上的爬上,再由下至上的垂下,分列两旁,独留下大门来,宛若桃园洞口,小院可不成了人间仙境?
我忽然忆起了江南上学时的情景:校园的四周,因地制宜地用石头砌起一圈围墙,爬山虎里里外外地将围墙包裹的严严实实,红的,绿的,间隔分布。不到冬天,根本看不出墙的本来面目。生活在北方的我,第一次见到爬山虎的时候,不禁惊诧于它的生命力之旺盛:根系在毫无水分,毫无营养的石头墙上,却焕发出勃勃生机。它也无需剪枝,无须浇灌,却自觉地生长,根本不会杂乱无章,永远像小姑娘刚梳过的秀发,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江南的雨又隔三岔五的梳洗一下它的叶面,更加显得妩媚,秀丽,端庄。
爬山虎不像橘树,生于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了。它在我国各地方都可以生长,适应于各种气候,各种环境,在肥沃的土壤里茁壮成长,在贫瘠的土壤里,甚至戈壁荒漠里,悬崖峭壁上也同样生存。并且无怨无悔地装扮着单调而枯燥的世界,抵御着炎炎烈日的炙烤,鲸吞着天地间的微尘。
众所周知,一个国家的空气质量,一方面取决于工业、生活中的二氧化碳的排放量;一方面取决于植被覆盖率。森林、高山、原野里的绿色植被虽然也装扮自然,也在光合作用下释放氧气,但那是在野外,就像野生动物园里的动物,无法作为宠物豢养,除非刻意参观,否则,就不能想看就看,而爬山虎就不同了,它可以移栽到村庄里的院落的每一处墙面,也可以生长在城市里的小区里的每一栋楼、每一户院落,它虽然不如盆景小巧玲珑,随处移动,在大方、气魄、格局、效果方面,却非任何名贵的盆景可比。
在打造美丽中国的进程中,各个城市都很注重城市绿化,家乡更是在“品质慢城,乐居界首”的理念下,放弃了一些黄金地段的楼盘开发,打造了很多公园,方便市民活动;不仅仅是城市,公园也遍布各个村庄。公园里的草坪自然有另一番别致的美,但公园毕竟也就那么几处,又不可能时时欣赏,如果说到森林、高山、原野欣赏植物,恰如到野生动物园里欣赏动物,那么,在公园里观赏植物,就好比到动物园里观赏了,而爬山虎不同,生长在小区、院落里的爬山虎就好比豢养的宠物一般,可以时时自得其乐,时时赏心悦目。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雨后的爬山虎总是显得格外的清新,格外的碧绿,叶面似乎生长着一层油脂,莹莹的发亮,叶上的水珠宛如一颗颗珍珠,似着非着,似离非离。相对没有爬山虎的墙面,面对一墙的碧绿时,总觉得生机盎然了许多,似乎整幢建筑都活了起来。
苏东坡曾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但那是需要一定的占地面积的,所以,我认为,居住的地方若是植上那么一株爬山虎,既可以改善空气质量,又能够美化环境,同时,又丰富了雅兴,简直一举多得。
作 者 简 介
魏昆锋,安徽省界首市大黄镇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