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水 · 散文】樊新萍：秋千架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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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347期︱

编辑︱小蚂蚁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秋千架」

文︱樊新萍

喜欢秋千，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古诗词。

那是李煜"谁在秋千，笑里轻轻语”的妙趣;那是李清照"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初见赵明诚时的惊鸿一瞥;那是苏轼不能见心上人的烦恼;“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那是欧阳修无计留春的怅惘;“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那也是唐婉"病魂常似秋千索"咽泪装欢的满腹愁思。

秋千，似乎是女子的宠物。它承载着女子生命中的欢乐与忧愁，展现了女子不同时期的生命形态。少女时期朦朦胧胧的情感，恋爱时的甜蜜与惆怅，嫁人后的离别忧伤，回忆里梦境中的相思长长。

我想那秋千架上的美人，必是明眸善睐多情又温柔的淑女，身着纤尘不染的洁白衣裙，一缕乌发随风荡漾于她的唇边耳畔。她坐在秋千架上或嗔笑，或顾盼，或静思，或默念，都是一幅绝妙的画卷。

我童年时期住在一所四合院，屋顶上空有个很大的椽。每年清明前后，大人们在木椽上系上结实的绳子，这便可以做我的秋千了。喜欢荡秋千，尤其是一屋子的孩子围在一起，排着队一个接一个荡。要想一次多坐几个人，再在两根绳子上架上块洗衣板。这个秋千架便完美了。大的孩子坐在后面掌控秋千的高低和节奏，小的坐在大的怀里，其他的孩子们则一起嬉闹着将他们推至高远处，那秋千架上的小人们便疯狂地喊叫欢笑，好不热闹。胆大的男孩子还敢踩在秋千架上左摇右摆，横冲直撞，直冲房梁呢！这真是考验胆量，展现技能，表现气概的绝佳时期！

还有一种户外的秋千。直接将绳子系在两棵相近的大树上，坐在秋千上飞跃，真有种凌空遨翔的快感。试想，此时暖阳融融，微风徐徐，周身是花香幽幽，鸟鸣啾啾。如梦如诗的境界中，一个人静静地或坐或躺，在秋千上随风荡漾，如同回到了婴儿时期。秋千轻轻摇摆，悠悠晃晃的感觉，如同母亲柔和的抚慰，温暖的怀抱，让你尽情地酣眠，畅快地欢笑。

伴随着荡秋千的欢声笑语，我的童年一去不复返。但心中深藏的秋千情结却时不时跳出来撩拨闲愁。梦想成为秋千架上那个黑发白裙的女子，再携手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等我日渐长大，蓄了齐腰的黑发，有了飘逸的白裙，却忽然发现，自己已失去了尽情荡秋千的那份童真，那个古老的秋千架，已从我的生活中默默退场。

几年前，小区广场里有一个秋千架。每次带着女儿去玩，总要衬没人注意时自己坐上去开开心。生活的这个城市何其大，却没有一处可容纳我的秋千架。去年新装了房子，看着宽敞的阳台，窃窃思量怎样为我安置一个儿时的秋千。几经周折，终于买了一个类似秋千的吊篮来慰藉我的思念。

"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在宁静的清晨，在寂寞的黄昏，在灯火通明的午夜，我轻轻的坐在上面，静静享受这一份从容与恬适。在这份静谧中，故乡一步步向我走来，带着儿时的回忆，少年的足迹，熟悉的味道;带着秋千架上的欢笑，带着古诗词的意蕴，带着甜甜的梦境，带着温存和芳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