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水 · 诗歌】李文雅：那个下午，我被一张脸所纠缠

那个下午，我被一张脸所纠缠

        文/ 李文雅

 

那张脸缺乏滋润
被高原的紫外线射得
粗糙
黑红
和父辈一样

那张脸
是在年节前的
一个下午
从黄昏日色里的沙粒中
走进我

我们一行
从车上下来
去湖边
赏景
拍照
那张脸冲着我们
快速而来
拎着一小塑料袋
大概装有
五六个青枣
他紧跟我们的脚步
甚至挡住我们的去路
"求求你，求求你
买一包吧！"
"十块钱一包。"
不断地乞求
不停地兜售
山里孩子的羞怯
拘谨
荡然无存
那点儿难见日光的尊严
也被父母贱卖
生活已训练出
他一套叫卖的本领

拒绝孩子的哀求
似乎是一种无情
而贫穷训练的
生存技能
也最易奏效
出发前多次提醒自己
别让脆弱
被掩藏着目的的假象
粉碎

真的，我知道
接受
是对这种
强卖的怂恿
是对未来的囚禁
职业惯性
所唤起的道德
总让我想到
歧途上的贩卖
拯救不了
延续的贫困 

作者简介：

李文雅： 陕西蓝田人，先后在“中国诗歌网”、“江山文学网”、“岭南文学网”、“中国诗人”、《中国诗歌报》，《诗中国》、《现代诗歌》、《长江诗歌》、《齐鲁文学》、《乡土作家》、《三峡诗刊》等发表诗作几百首，并有作品收入地方志和《长安风诗选·中国当代诗人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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