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淡稀稠,一起喝豆汁儿的,难找|小王子·早茶夜读704
704 | 读城记2020
浓淡稀稠,一起喝豆汁儿的,难找
31岁,不自由插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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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城市的样子,总是离不开人,离不开人生活的点点滴滴。活了三十多年,其实不知道北京人该是什么样子,北京又其实是个什么样子。
我有两个朋友,都是北京的。
一个做音乐的。她家在人民日报社家属楼,房子面积小,客厅的两个太师椅和下首的边墙座椅及中间的茶桌已近乎将客厅占满,几乎没有什么可挪动的余地了。我惊诧于她家里的摆设,观念里一直觉得中式家具更适宜面积稍大的房子,才不至感觉拥挤。然而两句话聊下来,更惊诧于她家里的规矩。上首的两座太师椅,是家里长辈坐的,小辈是不能占的,若地方不够,便站着或自己寻别的椅子;说话不能大声,要轻声慢说,脏话更是不能,那是要挨板子的,行为举止更是不能出格,要得体。我才突然明白,这姑娘的轻声柔语都是源于这,在我看来,这已经不是家教,是规矩。也不记得她的父母家庭各自什么情况,只记得她曾经对我们市井气息肆意张扬的艳羡,从小到大,这样的规矩让她觉得束缚和压抑。于是音乐成了她心灵的慰藉和放肆的方式。
在报社家属区这样的社区,看不到提笼架鸟。印象里这该是旧时贵族的闲散娱乐,就像文玩一样,不是寻常布衣有空沾染的。也或许多是文化人扎堆的地方,白跨栏趿拉板的不修边幅也难见到。倒是多年前骑车转胡同时,夏天大爷们手握蒲扇晾着肚皮哼唱溜达的景象随处可见,但到底也是经过了多年整治,光膀子扎堆儿自己架炉子烧烤啤酒抽烟跑娃吃西瓜的情景,估计只有一不小心能在某个犄角旮旯撞见了。这是我儿时跟着大人的活动,同时一起喂蚊子。那时候的邻里街坊还都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小孩子打架吵嘴还是背父母揪着耳朵提着东西登门道歉,没了咸盐葱姜还能是敲隔壁门借来先用上的。三急的屎尿屁的事儿,也是家里自备有尿盆,夜半不用跑去大院子的公共厕所,不过这是于我,于大人们,便不得而知了。
“一锅豆汁味酸甜,咸菜盛来两大盘;此是北平新食品,请君莫作等闲看;麻花咸菜一肩挑,矮凳居然有几条;放在街头随便卖,开锅豆汁是商标。”翻到食住游览的平民食品部分,开篇就是这样一篇豆汁的酱油诗。虽是自小生长在北京,豆汁却是大学了才喝了第一口。在几经裂变搬迁后的天坛北门的老磁器口豆汁店。一次后,便上了瘾,见天的惦记那一口,貌似年轻一辈儿里好这口的也不多见,陪着看喝好说,一起喝的难找。从白魁到锦芳,从老磁器口到护国寺,浓淡稀稠一直在变,也使得想喝时候总要不断换地方寻更合适的味道。搭配的咸菜也是适口度各有不同。排叉爆肚也是爱,然而作为北京的特色小吃,在后几页的著名食品一览表中却不见列见,真觉得可惜。现在前门大街的都一处,重新开张时烧麦成为店里的一大特色和招牌,品种样式颜色名字确是丰富,价格也不亲民。由于我打小不吃蒜,众人大爱的炒肝是我避而远之的,咸卤的豆腐脑和炸糕是爱好搭配,油条也比油饼更得我心,紫光园就是个不错的选择,里面的炒疙瘩也选择丰富味道不错,曾经是按照分量卖的,二两三两半斤一斤,小学时我便能独自吃掉半斤了。糖葫芦该算是到现在为止最能轻易买到的了。灌肠和茶汤,过去多还是过年时候的庙会上吃最有味道,因为热闹。
另个朋友,就是第一代北京人,同样生长在北京,老辈却不是。家里自也没有上个朋友家那样的规矩,算是自在散长,养成个独立利落的性子,自信丰富,说笑随性。
自小生长的城市,有时更难以真正了解它的样子,茶馆戏曲更是没有安坐下来耐心听品过。多年的居住搬迁不曾远离了的运河,也鲜少闲心漫步的去体会。但身在其中生命的每一天,也姑且可以算作旅行了。
今晚二条
毛泽东亲自将
《芦荡火种》改名《沙家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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