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诗经《邶风 雄雉》注译
作者:十方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劳我心。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
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注释:
泄泄:悠闲。
怀:怀思,怀忧,有心事。
自诒伊阻:诒,致。伊,其。阻,艰难。
展矣:即展如,乃如,这样的。
来:来附。
不忮不求:不嫉不贪。
今译:
雄雉在空中飞,悠闲地张着翅膀。我心中有什么心事,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雄雉在空中飞,鸣声高低悠扬。那些君子们,实在让我心劳累。
看那太阳和月亮,我的心思一样悠远。道路看起来那么远,他们是否能来。
这么多君子们,不清楚他们的德行。只要他们不嫉不贪,怎么会不好呢。
赏析:
泄泄,诗经中凡三见,录如下:
《雄雉》:雄雉于飞,泄泄其羽。
《十亩之间》: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
《板》:天之方难,无然宪宪;天之方蹶,无然泄泄。
由以上章句可见,泄泄即安闲。
自诒伊阻,类似的句子,诗经中还有:
《谷风》:不远伊迩,薄送我畿。有洸有溃,既诒我肄。不念昔者,伊余来塈。
《天保》:神之吊矣,诒尔多福。
《溱洧》: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正月》:有皇上帝,伊谁云憎?
《斯干》: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
《小明》:心之忧矣,自诒伊戚。
《頍弁》:有頍者弁,实维伊何?
《文王有声》:诒厥孙谋,以燕翼子。
《有駜》:君子有谷,诒孙子。
《泮水》:靡有不孝,自求伊祜。
因此,自,即自己。诒,即致。伊,可释为其、彼,本诗都通。阻,即阻碍,引申为困难,麻烦。
展在诗经中凡四见,录如下:
《雄雉》:展矣君子,实劳我心。
《君子偕老》:瑳兮瑳兮,其之展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猗嗟》: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
《车攻》:允矣君子,展也大成。
又可参见乃如:
《日月》: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
《蝃蝀》:乃如之人也,怀婚姻也。
以上章句可知,展矣、展如、乃如同义,即如此之义。
本诗前两章以雄雉起兴,用雄雉的悠闲,来对比作者的劳,而这个劳,是作者自致的。而为什么劳,是因为这些君子。这些君子为什么让作者劳?第三章曷云能来即是原因,即作者不知道君子们是否能来。因为道之云远,即道路很远,这也说明作者所等待的君子们,来自很远的地方,以至于我需要瞻日月而寄思。
卒章是君子们到来之后的情景,百尔君子,说明君子很多。不知德行,可以解释为君子们不知道德行,也可以解释为不知道君子们是否有德行。不忮不求句,则是对君子们的告诫或劝勉,即只要不嫉不贪,就不会不好。从这里可以看出,到来的君子们并不知礼仪,绝无可能是中原的邦君冢宰们,中原的君子,从小接受国子教育,绝无可能有这样一群人不知礼仪的情况。
因此,可以推断,所要到来的君子,不是中原的贵族,而是蛮夷的贵族。这些贵族来中原朝见,作者参与或负责此事。而从自诒伊阻,又说明这是作者自己操作了此事。由于邶风是宋卫邶墉之风,蛮夷来朝的事件,发生在宋襄公时期可能性较大。而作者则可能是该邦的卿士,也只有卿士,操作这样的事情,才能获得足够的政治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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